入夜后淅淅沥沥了一天的雨水终于停歇,阴云,无月。
刘余福裹着个破旧的草席子蜷缩在门房里,晚上只啃了两个硬馒头,这对于十**岁的他自然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多少热量,为了不再瑟瑟发抖,只能尽早入睡。
正当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时,却被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惊醒。
刘余福披了衣服,有些气恼,嘟囔着从门房出来,隔着大门发出粗厚夯实的问声,“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一片沉静,没有回话。
刘余福揉了揉因为清醒过来后更加饥饿的肚子,心中怪怨,不满地把门打开一道缝,凑着油灯光亮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人。
这人中等身量,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楚容貌,没有要脱下这一身行头的意思,仿佛不知此时雨已经停了。
“喂,你是干嘛的,这大晚上的,我们家老爷不见客,你明儿个再来吧!”瓮声瓮气地说罢,刘余福就要把门关上。
“嘭——”
沉闷的一声,门被东西卡住,没能合上。
刘余福看着横在门中间的木拐杖,不由生气,大声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我们老爷不会见你的。”
斗笠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缓慢,不带丝毫感情波动。
“把这个,拿给你家老爷,他会见我的。”
斗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裹着的似梭子一样的条状东西,递给刘余福。
刘余福将信将疑,接过来。
“记住,只有你家老爷能打开。”
斗笠人又以平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刘余福看他煞有其事,点点头,“行吧,你等着吧,待我去禀告。”
说罢关上门。
拿着手上裹得严实的东西去叫醒庆叔,他是府里的管家。自己没有吩咐是不能进内院的,只能先禀告给庆叔。
“谁啊?”声音中有股不耐烦隐藏着。
“庆叔,是我……”
“你他奶奶的蠢驴才,大晚上不睡觉还要干什么?!”听清楚是谁后,按耐着的愤怒顿时毫无顾忌地喷薄而出。
府里的任何一个下人都能对他喝斥甚至打骂,刘余福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憨厚的声音说着刚刚的事。
“他娘的!大晚上的还是下雨天,不在家里待着,这时候来府上,真是见鬼!”庆叔骂骂咧咧地穿了衣服起来,拿过刘余福手里的东西,往后院走去。
看了看屋里亮着灯,他站在窗下问道:
“老爷,您睡下了吗,外面来了个古怪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拿了一个物件让交给您,说您看后会见他的。”庆叔不复刚才模样,语气里全是恭敬。
“嗯,拿去书房吧,我稍后过去。”
庆叔去书房开了门,掌了灯。
老爷跟着进来,“什么人如此神秘,究竟是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庆叔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老爷看着裹得严实的东西,皱着眉。
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东西的最终面目来。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老爷眼睛陡然圆睁,瞳孔一阵收缩,浑身微僵。
庆叔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也自问没见过老爷有如此神态。
心中隐约明白今夜这事颇有蹊跷,于是更加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弯着腰没有其他举动。
老爷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时而狠绝,时而犹豫,最终思考再三,不甘地说道,“带那人进来。”
庆叔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记住,别惊动其他人!”老爷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