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蒙再次沉默，韩默心中暗笑，自然知道这话他不好回答。

要是他们军中研制的那什么劳什子“霹雳火”真有那么大威力，他何必下令废止？

没必要让他太过难堪，韩默开口把话引向别处：

“祝大人这茶真是不错啊，不错不错，好茶，好茶……”

“……”，祝蒙万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听着这毫无诚意的恭维，险些气出一口老血来。

这小子故意的吧？你还不如不夸呢！

“咳咳，既然韩公子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老夫再绕圈子也就不合适了。”祝蒙直了直腰背，摆上了坦诚的神态，“韩公子不妨说说有什么事是需要老夫帮忙的……”

两人你来我往，云里雾里，打尽机锋，绕了好大圈子，经过相互试探，祝蒙终于选择妥协，此时终于步入正题。

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如韩默的预料，尽在掌握。

见到祝蒙已经选择配合，他笑得越发真诚：

“哈哈哈哈，祝大人当真果决！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他在唐州做的是开采硝石的生意，原本和军中……”

韩默也不再托大，把此行的目的向祝蒙大致交代清楚。

“……就是这样，为了帮助这位朋友，在下只好选择从源头解决问题，才有了祝大人今日出巡途中得遇神雷一事。”

韩默从头到尾说完，看了看祝蒙，“祝大人，在下可是已经开诚布公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商人逐利罢了，为的只是生意上的利益，相较而言，这笔生意若是能成，您所能够获得的，可就不像我们在生意场上获取些许银两那么简单啊……”

祝蒙眉头紧皱，韩默说的在理，若是能成，自己的官途可是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要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只是……

祝蒙肃容说道：“韩公子，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关节，这神雷之法是从所未有之物，并且定会影响深远，甚至会青史留名！兹事体大，虽然韩公子有心献上秘法，可是却不是老夫一人能够决断的，所以……”

祝蒙顿了一下，“所以，还请韩公子随老夫一道，去拜访一人。”

“谁？”

“寇平仲，寇公。”

祝蒙没有利令智昏，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天大机缘冲昏头脑，而是选择带着韩默一起去拜见寇准——这个在陕州有着最高话语权，乃至在整个大宁都极具分量，叱咤官场几十载的老人。

寇公最近遇刺一事，搅动各方风云，他本来就是打算去拜见的。

反正依照原本的打算，突然在今天巡查西门营，也是为了借着政务的由头前去拜见，现在虽然巡查军营没有成行，可是现下这可是个更适合不过的理由了啊！

最重要的是……

这神雷之法可是太有些烫手，他自己一介陕州巡检使，一个人那可是吃不下的！

……

……

祝蒙府外不远，一辆马车已经在路边停了许久。

“怎么还没有动静？韩默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岳岚儿在马车上等的万分焦急，再次挑起车帘子，向着不远处的朱红大门方向张望。

“别着急，没有动静说明他们还在谈，再等等。”岳远安慰道。

“呀！”，岳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提声，“他不会被那个什么巡检给抓起来了吧？会不会正在里面严刑拷打呢？”

一瞬间，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无数种残忍的刑讯逼供画面在岳岚儿脑袋里闪烁。

“……”，岳远忍不住翻个白眼，“这是祝蒙的私宅，哪儿来什么刑具去拷打他人？而且他身为从五品的大员，不可能不懂得法理，绝不会用私刑的……”

“再说了，我相信韩默这小子，他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单枪匹马随着那位祝巡检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