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在济南城西南面,约莫二百余里,驻有三千余山东兵。得知主将欲降燕州,几个军头焦躁议论道:“那燕州军中,军纪极严,又不许吃空饷,抢东西,如何能得自在!不如将田巡检杀了,咱们依旧守住这里便是。”
于是半夜之中,守军哗变,两个团练引兵反杀入田实礼住处。田实礼负伤逃出,仅带着千余人马从北门冲出郓州,奔往济南。
半道遇见唐成义率部前来接应,忙吩咐医官给田实礼包扎伤口。田实礼惭愧道:“某驭下不能,反遭其噬,着实愧对谢将军、唐将军也。”
“不要紧,田巡检性命无碍,这就是件幸事。”唐成义一面吩咐就地扎营,一面紧张地思索。
旅监葛有昌凑过来低声道:“听这位田巡检之语,郓州之敌,颇为凶悍,咱们何如连夜进兵,出其不意,一举夺了城池?”
唐成义惊讶地瞅一眼形貌苍老的葛有昌:“本官正有此意,只是瞧这天色,像是又要下雪的光景。”
“雪天岂不正好?”葛有昌咧嘴笑道,“敌更无防备,只是伙伴们要多吃些苦头了。”
“谢统管先前就说过,郓州是必取之处。”唐成义略一思索,便吩咐道,“一旅留守营寨,二旅三旅,随我南去郓州!”
“既是这等,某这就吩咐下去,赶紧埋锅造饭。”葛有昌摸着头道。
中州军第一师以跟随田实礼投奔过来的团练冯相廷为向导,雪夜奔袭百里,一举夺下郓州城,并覆报济南。谢文谦见济南城中有粮草二十余万斛,又有马家尚未带走的金银无数,决定就地扩充兵马,他奏报枢密院,决定以降将降卒为枝干,另募新兵,就地组建吴州军。
张庚和范长清两位巡检被挑选出来担任吴州军第一师和第二师的检校点检,王重武和田实礼则出任副点检。瘸着一条腿的燕州军第四师师监聂霈领着他们一道操练部伍,他负手一瘸一拐地走着,对张庚说道:“兵,都是好兵,约莫一个月的工夫,你这一师人马,也就可独当一面了。”
张庚点点头:“却不知统管何时下令发兵去攻打青州。”
“等营州军渡海登岸,咱们也就该出发了。”聂霈停下脚步思忖道,“算算时日,应该就这几日罢?”
正月下旬,都里城水师由沈龙率领,大小战舰二百余艘,向登州水师发起了攻击。登州水师点检夏忠仁率部投降。营州军统领骆承明遂率营州军第一、二、四、五师,先后于登州登岸,从胶东发起了新的作战。
营州军先后夺取登州、黄县、莱州,兵锋直指昌邑,青州震动。马世仁不得不遣次子马师俊率二万兵马东赴北海府城应战。两军于北海城东北面芝庄会战,山东兵被杀得大败,仓皇退入北海,死守不出。
前方军报传入枢密院,柴弘兴奋地向郭继恩报捷:“如今可催促谢统管,立即麾师东向,逼取青州。马家腹背受敌,必难久守,除了投降,他们已是无路可走矣。”
“不对,谢副都监在济南,耽搁的时日太久了。”郭继恩皱起眉头,走到沙盘前道,“郓州既下,当拣选精骑,直补汴梁才是。这不是一早就嘱咐过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