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凡眸中闪过一抹惊色,但面容依旧阴冷。
“你尚且有机会昏迷,但朕的父王呢?!”
“你也可以让我醒不过来的。”木黎皇低下头,声音疲软而无力。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席云凡看着木黎皇,面目狰狞。
当年的一幕幕似乎又闪现在他眼前,大义谦和的父王,慈爱温婉的母妃,就那样残忍地只停留在了他的记忆中,永远不再鲜活。
怒睁的一双凤眸里,慢慢爬满了血丝。
“朕要让你自己亲眼看着,你费尽心思地从朕的父王手中抢来的江山,是如何被你自己愚蠢地一步步输掉的!还有!你丧心病狂地想要除掉的人,又是如何被你自己亲手带向胜利的!”席云凡的声音由低沉,逐渐放大,直至变为怒吼,“因为,我要让你席昊天比死还痛苦!!!”
木黎皇听完,慢慢地抬起了头,第一次直视着席云凡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
这是席云凡第一次和木黎皇这样对视,席云凡仿佛在木黎皇的双眸中看到了……
悔意?
不错,就是悔意!
意识到这一点后,席云凡“刷!”地闭上了眸子,咬牙切齿道:“别妄想向朕乞求任何原谅!朕,父王,母妃,皇爷爷,你!永远都别指望我们会原谅你!”
木黎皇颓然地垂下了眸子。
“谢谢你。”木黎皇突然道。
“谢朕?”席云凡睁开凤眸再次看向木黎皇,嘴角衔起一抹嘲讽,“你这贪生怕死之徒,是在谢朕不杀你之恩吗?!即便朕不杀你,朕也会好生地折磨折磨你!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木黎皇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是想谢谢你,让我知道在这世上,我还有亲人;也想谢谢你,让我没有去背负这弑兄夺位的罪名;更想谢谢你,为席家……”
“你给朕闭嘴!”席云凡异常恼怒地吼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朕便会心生怜悯,对你手下留情吗?!”
“保住了木黎江……”木黎皇仍旧小声地呢喃道。
“朕让你闭嘴!闭嘴!”席云凡怒不可遏地瞪着木黎皇,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木黎皇浑身打了个抖索,赶紧噤声。
“哼!”席云凡重重地冷哼一声,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凤眸狠狠地瞪了一眼木黎皇后,不再理会他,转身准备离开。
木黎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猛地抬头,眸中皆是惊色。
“务必要为席家保住这席姓江山!保住木魂蛊!万不可落入轩辕禹之手!”木黎皇吼道。
席云凡似有身形一顿,但脚下步伐不停,踏出了房外。
木黎皇病重,太子席云凡继位的消息传出。
垚堎皇宫。
“看来,曦王是对朕有所隐瞒啊?你曾说木魂蛊不在席景天的身上,为何他的儿子席云凡会得到木魂蛊?!”
说话之人,一身龙袍加身,是知命之年的垚堎皇安陵坤峰,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着他内心的冷酷无情。
“事关木魂蛊,臣弟不敢隐瞒。木魂蛊从不曾在席景天之身,也就无从传袭其子席云凡。臣弟不知陛下何出此言?从何为何判定席云凡身袭木魂蛊?”
回话之人,刚及不惑之年,他眉如飞剑,目光坚定,鼻如刀刻,剑眉浓密,身着白色锦袍,腰束白色色缎带,极是雅而不凡。
他,正是垚堎国的曦王安陵敬曦。
“曦王休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辩解!若这木魂蛊不在席云凡的身上,席昊天为何要弃自己亲生儿子于不顾,而封席云凡为太子?!”眯成两道细缝般的眼睛,带着嫉恨地斜睨着敬曦。
“陛下,若仅仅凭此,便如此判定,恐怕不妥。陛下也知道,玄辰五尊并非只有天子和太子才可继承。”
安陵敬曦不去看安陵坤峰怒火陡升的双眼,转而拱手道:“当年景王之死必与席昊天脱不了干系!如今席昊天竟然会立席云凡为太子,委实怪异!只怕,是从中有人作梗。臣弟请旨前往黎城,一探究竟!”
“不必了!”安陵坤峰很是恼怒地白了一眼安陵敬曦,“木魂蛊一事,朕看,皇弟还是不要操心了!朕会派太子安陵磊前去!”
“木黎国之行,重在打探消息,保密尤为重要。太子行事过于……过于直率。若是太子前去,只怕此行,难以达到目的。”安陵敬曦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垚崚皇对他的这种态度,依旧好言相劝道。
垚崚国,谁人不知太子安陵磊鲁莽冲动?他能当上太子也不过是因为他和他垚崚皇一样同为长子罢了。
自己儿子品行如何,垚崚皇自是知道。但是他最是不愿意听取安陵敬曦的建议了,任何来自安陵敬曦的建议,都是对他的干涉,对他的指手画脚。
然而,木魂蛊于垚崚国而言,太过重要!
思虑片刻后,垚崚皇才道:“那就让五皇子安陵峥同太子安陵磊一同去吧!”
“五皇子安陵峥虽胆大心细,但对于黎城官场错杂尚不算了解,不如,让张旭张尚书之子张阳……”
安陵敬曦话还未说完,垚崚皇安陵坤峰便打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皇弟再无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