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申不悦地撇撇嘴，他在这方面也实在没有可炫耀的资本，却还是嘴硬道：“我是懂医术的，日常的病症都不再话下。”说着，他觉得这话还是有些弱了，就补充道，“应该不比你那个丫鬟差。”

是说沐桐吗？林羽乔更觉得好笑了，沐桐不过是常年跟着祝先生学了些养生的法子罢了，连医童都算不上，楚申居然跟她比，就继续掩嘴笑着，没做任何评价。

林羽乔虽跟着祝淼生活了许多年，却因为极少接触其他人，不了解祝淼在江湖上的名气。

楚申则很清楚，祝淼是世外高人，唯独与蒂影门有些渊源，若非是源姨出面请他帮忙，就算是宫里有旨意，也未必寻得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祝先生。祝先生从不收弟子，别的不说，沐桐单是凭着常年跟随着他的这番经历，放到江湖之中任谁都要高看一眼。

见对方如此有眼不识泰山，楚申顿生无力之感，这些深宫大宅出来的人，就是少见识，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想到少见识，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见林羽乔此刻心情不错，他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便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确定我不会伤害你？”

深宅大院养出的女子见房中突然闯进了人，纵使不吓得晕过去或是乱叫一通，也不该那么快就镇定下来，更何况，楚申感觉到她是真的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心。

林羽乔没想到楚申竟一直纠结此事。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林羽乔不想再多瞒他，便如实道：“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命。”

楚申道：“你是说那件衣服？”

林羽乔摇摇头：“不只是那件事，你我认识之前有过一次。”

楚申不由困惑，在那之前他甚至没在她面前露过脸。

林羽乔道：“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曾经问过你什么时候入京的？你那次入京时骑了枣红马，穿了你两次见我时都穿着的那件蓝色缎衣，在京郊一家酒店的夜宿过，当晚还救了一个人，我没说错吧？”

其实，林羽乔说的并不全都对，楚申虽怕麻烦却极爱干净，每种衣服都做了许多件换着穿。当然，他此刻自然顾不上纠正这些细节，他回想起这段经历，目露讶然，道：“莫非那人……”

“不错，那人就是我。”林羽乔神色坦然，“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只记得自己闯进了那客栈，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可你骑马离开之前我正好瞧见，有人告诉我是你出手相救，还为我付了店钱和饭钱。”

楚申大为吃惊，他怎能料因为眼熟而起的一时善念，竟真的就救下了她本人？可最关键的是，他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林羽乔有些犹豫，毕竟重生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她就算想说也要考虑考虑他能不能相信。可不说的话，难道要跟他讲昭璧公主与宇文尚卿的事情，然后说自己突然反悔了又决定回去祈京吗？

她觉得很累，不想再用一系列的谎言来编织过去，谎言总有会穿帮的时候，到时被发现了又要惹人疑心。

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至少不算骗他。

林羽乔这么想着，决定索性就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