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手拖着载湉,好不容易挤进人流中央时,发现早已不见沈浪踪影,啧,八成是方才人群里冲散了。
哎呀不管了,一大活人又丢不了。
待我和载湉占得看热闹最佳位置,只见一八尺莽汉和一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理论,而在书生身后窝着一家老小四口人,看上去皆瘦骨嶙峋,委实可怜。
嘿,来得正是时候。
“……只是学生认为,此举甚为不妥,还望大人三思。”
“笑话,老子收老子的房租,干你屁事?”那身宽体胖的莽汉将书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当是哪个敢挡老子的财路,原来是一穷学生!快滚快滚!”
“你……莫要欺人太甚!”见那书生实难再忍气吞声,作势就要与那莽汉硬杠,我赶紧开口叫停,“且慢!”
说着众人的目光皆齐刷刷指向了我,我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觉悟,抬脚缓缓走向那书生。待我走近了才看清那书生长相,身形健硕,五官硬朗,倒像是个武人。
“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哑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开口问道,“我?”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不是你还是我呀?”
“学生慰廷,河南项城人士。”
“嗯……来京几年了?”
“……三年有余。”
“父母尚在?兄弟几个?可曾婚配?”
“姑娘!”慰廷将我打量了一圈,似乎是在猜测我的身份,“姑娘找学生,所为何事?”
我没接他的问话,接着问道,“你与那人发生口角,又是所为何事?”
慰廷一愣,似是没想到我竟然不回他的话,但也不欲与我计较,冲那莽汉伸手一指,怒道,“此人收租不得,打算强抢民女。”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是房契,老子是这房子的主人,按例来收这个月的房租。”只见那莽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来,眼神微微昵着那一家四口,一脸蛮横道,“既然没钱缴纳房钱,我替他拿女儿抵债,总该是应当的吧?”
“胡说!”慰廷气得一哆嗦,“张氏欠下的房租均已结清,你却以已过期限为由,再加利息!”
那莽汉嘴里冷哼一声,开始赖道,“老子是这屋子的主人,收多收少老子说了算,要你管!”
“唔……”我沉吟片刻,“既已定好,又有房契为证,你收你的租子,我无话可说。”
“姑娘……”慰廷扶了扶额,“学生还以为……你不是来帮那一家子的么?”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呀。”我冲慰廷摆了摆手,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