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我连带着身后的东西一起栽进了花田中,身上那人倒还好,我是遭了殃,身上压着一个死沉死沉的东西不说,身上脸上都沾满了底下的泥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格格!格格你还好么?”听到了鹂儿的声音,我咬着牙忍着胳膊的疼痛,想要把身上的人推下去,却听到从身上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
“咦?”
说着,那人还伸出泥爪子,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顿时气急,薅了那只不老实的手,也不管脏不脏了,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
只听那人吃痛叫了一声,捂着手,终于从我身上挪了下去。
我连着吐了几口口水,支起身子,想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推了我,正好和一个小男孩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我仔细瞧了眼那小孩的小脸,顿时吃了一惊。
这不是三婶婶家的文伯么?
“文伯?”
我只见过文伯睡着的样子,只知道小孩儿皮肤虽黑但睫毛挺长,现在人正瞪着两只眼睛瞅着我,睫毛忽闪忽闪的,我还真不太敢确认就是文伯了。
只见文伯冲着我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咧了开来,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这才看到,文伯的眼角有着一颗极淡的泪痣。
“姐姐姐姐……”
我捂着胳膊嘶了一声,文伯毕竟只是个小屁孩,还不是这府里的人,也不太好骂他,只得自认倒霉了。
鹂儿赶紧跑了过来,见我捂着胳膊也不敢来扶,只得着急地问道,“格格您还好么?哪儿受伤了?”
“没事,估计只是擦伤……”
我瞥了眼那花田,只见泥土中央凹陷了进去,大概映出来个人形轮廓,只是连带着那几株还打着骨朵儿的山茶花,跟着我一起遭了殃。
我扶着鹂儿的手,抬脚刚要往外走,文伯突然朝我扑了过来,鹂儿和我都吓了一跳,还没等我们俩反应过来,文伯就已经扑在了我的脚下,两只小胳膊抱着我的腿摇晃着,满脸委屈道,“姐姐姐姐……”
我皱了皱眉,丫的劳资还没说委屈呢你委屈个啥?
“……松开。”
“姐姐姐姐,那花!花!”文伯伸出小手,冲我身后的花田一指道。
我咬了咬牙,冲他道,“……花现在被你给毁了,你要是喜欢,回去让你额捏给你种些。”
文伯冲我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扯着我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花!泥!泥土……”
泥你妹啊!
我原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好不容易压下了暴躁的情绪,“文伯,算姐姐求你,你先把手松开好么?”
见文伯还紧紧扯着我的衣服,嘴里不断念叨着“泥……花泥……”
我翻了个白眼,低下头来,准备亲自动手掰开文伯那脏兮兮的小手。
“文伯?”
从院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声,我手下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只见文伯的乳母就站在院子外,正焦急地四下张望着。
“哝,你乳母叫你呢。”我指了指门外。
“乳娘……”文伯眼前一亮,乖乖把手松开,朝院子外跑了过去。
我低头瞅了眼衣服上的五指印,太阳穴突突直跳。
鹂儿瞅了眼我的脸色,“格格……您,您还好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福晋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儿了。”我看着院门外消失的身影,咬着牙对鹂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