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理厂内气氛最凝固的情况下,黎代龙继续死死地盯着黄益祥:“你不会认为我拉一个人垫背的能力都没有吧?”
两人互盯久了,黄益祥最终咧咧嘴偏头,毛躁地伸手又把西装里面寸衫扣子解开一粒,跟捂得透不过气来似的。
忽然重新抬头镇镇又看着黎代龙:“我信,黎先生。您是真龙,你甚至有能力把我踩死。别说你。”他横手一指赵臣艺:“这位景泰珠宝的少爷,去了省城他一样是真龙。可惜这里只是小县,黎少爷。
您来我这里,吃好喝好,烤全羊我请,还有什么需要?我全买单,只要您高兴。但地方小,您确定要盘下来?你凭什么?就凭你头上有条大龙?就可以随意来挤压我们小鱼小虾的生存空间?改变我们的生存格局?
抱歉。”
他歉然地转身,跑去安义龙手里扯过一条双截棍比划两下,又自顾地说着:“动你本人,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但是,一个小县小村里的小女孩而已,跟您老多大关系?黎少您年轻气盛,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信。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少爷,求您别那么幼稚。”
他哭丧着脸双手一摊:“我里面都准备好了的,一台麻将机一桌斗牛,三四万现金。真不是我吝啬,而是不想浪费。里面还有三四十个人,七八十个带器械的人留你们到明天早上不成问题?然后,警察准时来抓赌,赌博拘留十天半个月。有黎少您在嘛!不用,其实只需要二十四小时能办妥很多事情,办死。然后,您出来了,一切尘埃落定。黎少,您确定还值得杀回来一小县城跟我一般见识?还是您老头上有大龙因为您的原因非要跟我一条小鱼置气?
黎少,您知道世界上比食物链更难斩断的是什么吗?利益链;不信你回去好好问问你头上的大龙他老人家。诶呦——”
丫使劲揉着自己额头,刚才不小心被双截棍砸的。一边揉着又一边抬头歉意说:“再次抱歉,我这人说话有点直。”
黎代龙沉默。对方有备而来,连套住他二十四小时的赌局都布置好了。二十四小时,一个假案彻底落实后,一条利益链条也随之合闭。那么,再有人想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再牵一发就是挑动全县……值不值?问他自己,他不想回答。问别人,凭什么值?
这是一个权衡利益的时代,他黎代龙是黎代龙,他老子是他老子,二者从来不是等号。
……
“又……死火了?”不说李和的心情,只看他一愣一愣的看着场面又冷了,朝赵臣艺看去:“该你上。”
赵臣艺摇摇头:“我爸不是李刚。”
黎代龙耸耸肩:“所以他有一个坑爹的儿子。坐牢就坐牢吧!十年。期间足够我们努力运作,最多五年。出来后也会很年轻,你可以继续对她人生负责到底。时间是把杀猪刀,也许出来的时候国家会赔偿个几十万,你瞬间跟着发财。”
李和抓抓头发,看着卢校长急得要哭的样子,没有接话。
黄益祥这时候却回头冲黎代龙艰涩艰涩地苦笑,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黎少您又威胁我。好吧!”
他双手一摊,欲哭无泪:“一只烤全羊明显没把黎少招呼满意,避免被黎少未来的杀猪刀捅死,我现在必须再退一步,给出第三个选择。”
李和狠狠地瞪着他,这尼玛有没有必要一惊一乍?非打个死结现在又突然给人开一道门?
黄益祥也学着刚才黎代龙和赵臣艺耸耸肩嘟嘟嘴:“谈判嘛!都是你来我往,跟买菜似的讨价还价对不对?刚才被黎少一把杀猪刀一压,我不降点价是不可能。昨晚我问过你是不是很能打,你告诉我不会骗我的,现在是证明你价值的时候。”
“什么意思?”李和诧异问。
“十三个人,赤手空拳。”黄益祥手一拍,从里面走出十三个黑衣人朝中间站成一排;果然里面还有人而且不少。
李和愣愣地看着站出来的十三条汉子:“那为什么他们手上一人一根打狗棒?”
黄益祥一翻小眼:“是你赤手空拳。棍子和钢管的区别,我相信你有数。加油,我看好你。”
李和眼睛跟着翻:“打完以后,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直接放婷婷?”
“打了再说,我给出的第三个选择。”黄益祥说完退出场地,跑旁边盘子拿起一块冷羊肉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