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晏唯只大她一岁。
“孩子还找吗?”
耳朵挺好使。
晏唯看外面密布的阴云:“找,凯撒没我们急。”
可不嘛,陈方原家属都跟到塔莱了。
这家人还挺有意思的,陈方原尸骨未寒,案件还在调查中,他们不去纳卯认领遗体善后,却千里迢迢跟踪嫌疑人家属,真是亲戚吗?
当然这也可能是人家的一种相处模式,她们无权过问。
方瑶并没有看成小丑鱼,出发前一直在下雨,天空乌压压的像倒扣的一口锅,她想起小时候在野谷躲避的一夜,看到天也是这样的。
后来天亮了,她才看见头顶的那口锅是赤色的山壁,朝霞从竹林里透下,血一样的红艳,成了她十几年的梦魇。
“方瑶?”
“哦,晏,老师。”她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赤水。
“替我买杯牛奶,谢谢。”
“好,好的。”
会议仍然在继续,晏唯看一眼她慌乱的背影。
警局附近有家挺大的便利店,方瑶挑了个利乐盒,门口付账外面歪歪倒倒进来三个男人,推搡打闹嘻嘻哈哈。
她厌烦地皱眉,侧身躲过去。
人喝醉了,眼睛很好使,盯着方瑶就没放开:“你不是凶手她妈不对,她妈的司机?”
方瑶这才认出来,是陈方原的堂兄弟。
那男人一把把她扯出便利店:“人呢,人呢,给我出来,给我弟弟偿命!”
骂骂咧咧的,揪住方瑶的头发,一巴掌扇了过去,另两个男人顺势踢两脚,又从路边拎了把折叠椅就往她身上砸。
方瑶眼神都散架了,晕头转向,紧紧攥着手里的牛奶,只顾着大口呼吸。
两把椅子敲在身上,她没觉得疼,耳朵边上有人哼了一声,呲呲地抽冷气。
她睁开眼:“吴,吴先生?”
吴炜鸿耷拉着头,两眼努力对焦:“对,我,没,没事儿吧”
方瑶撑起身体,再撑起他:“你没事儿吧,打哪儿了,我看看!”
“你不方便看的地方,别看了,不疼。”
他推开女孩子的手,在地上蹬了两下,站的笔直,强行挽尊:“我峤哥”
一扭头,两个男人蜷在地上,捂肚子脸煞白另一个脸卡在灌木丛里,被反剪着双手,指甲盖都憋紫了,悬空的两条腿拼命刨。
周峤压着声:“看来话是没听进去!”
“你他妈的”
脏话卡壳,他的脑袋又被往下摁了一截,灌木丛里有根圈花骨朵细铁丝,直直地对准他的眼睛,轻轻一歪就能扎进来。
“哥,我错了,我错了”
又哭又抖。
周峤冷笑:“谁叫你们来的?”
“我们来认尸啊。”
周峤的手收紧:“再问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警,察。”
“警察让你到塔莱?”
“没错啊,三天前我们接到消息说陈方原死了,签证办了两天,昨晚到马尼拉,今天上午到塔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