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讲话都带着气声:“那,那是帕,帕邦。”
周峤低头看他一眼:“确定?”
“啊。”
“最近什么时候见她?”
“前个月底。”
“记这么清楚?”
“我带着观光团到村里,帕邦找那坤拉拿药,观光团有个客人对她不礼貌,吵了一架,投诉我还扣了小费。”
向导的声音小且抖,压在这个拥挤的地道里跟闹鬼似的:“报,报警吗,周先生?”
“嗯。”
他在想一件事,那坤拉说斯茶奴怕村子里说闲话,都是让他把药送到山下,由她带上来,所以那天帕邦为什么会直接去村子里找那坤拉?
地道不长,还没等他想通这个问题就已经走到了头。
天大亮了,光透过杂乱的草溜进来,出口的地方被踩踏的乱七糟,淤泥顶着两种鞋印,差不多大一深一浅。
石头缝里还有一截割断的皮扣,上面有绣纹,是个精巧的孔雀,墨绿色的尾羽被刮花了,还沾了泥渍。
周峤四下里望望,密密的林木把视线挡得严实,手边显示的方位是西南,他转过身去,隐约能看到巴城家的屋顶。
怪不得斯茶奴昨天会逃进这里,打算趁他们不查重新回到地洞,然后把藏在那里的晏唯转移。她还活着,就够了。
罗盘要发信号让5和吴炜鸿赶过来,周峤拦了他。
何应旬不解:“你还打算让他们守着地洞,警察会很快赶过来。”
“很快,是多快?”周峤难得和他调侃。
何应旬挑挑眉。
也对,这里路途遥远,荒凉僻静,就算附近的警察尽忠职守,天黑前赶到这里就不错了。
不过,他笑:“你担心的不是这件事,周峤。”
周峤一瞬恍惚,何应旬这态度像极了晏唯,媒体行业的人士都这样敏锐?心里刺得慌,他不想搭话。
偏偏人在背后追一句:“唯唯是不是?”
“啪嗒”
罗盘合上仪器装包里,迎上他疑惑的眼神:“r!”
身后风催动林木,左摇右晃,声势骇人,天边推来大团大团的雨云,前赴后继往这里扑腾。
向导吓得缩在周峤身后,被石块绊一跤都能求神拜佛半天头上扑啦啦飞过鸟群,他都能白了脸,最后死死地盯着脚下的草丛迈不动步子了。
周峤也看见了。
是那尊白瓷孔雀,顶着半身金箔,骄傲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