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
他回头:“还有事?”
“我怎么相信你,会让她安然无恙?”
周峤回:“你信任与否不重要。”
“你”方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问,“吴炜鸿他,去警局了吗?”
“去了,晚上你可以跟他聊聊,他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敢主动开口跟人说话,不过我想他会很开心接到你的电话。”
方瑶裹了裹身上的防晒服,勉强笑了一下。
周峤却回来了,走近:“抱歉。”
然后他拉起了她防晒服的一角,绣着的昙花的花心里有一个黑色金属纽扣,迷你无线n器,适合远距离传输,续航时间也相当可观。
现在再去找那个保洁已经晚了。
晏唯捏起薄薄的金属圆片,然后饶有兴趣地翻了翻被拆成零碎的n器:“给我的,当年在入境希腊的船上每天都会收到一个,有时在转换插头上,有时在烟雾报警器里。”
藏得都不高明,好像是故意让她发现一样,为的就是营造出一种她的动态随时被掌握别人手里的气氛,起初她不知所措,后来就听之任之了。
相处的时间一长,她开始对舱室未知的情况充满了期待,每次重新回到房间后都要对每个角落好好搜查一遍,三次里总有一次能发现这些小伙伴。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晏唯挑出器材里一根蓝色的线头,转了个圈,果然有个虚线印刷的半截黑色翅膀:“找到了,花纹比之前的更精致,以前的染料用指甲蹭蹭就会掉色,现在怎么搓也不会变样。”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指甲盖已经失去了血色,只剩月牙上面一圈泛着粉红,周峤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可以了。”
晏唯弹开了那条线,n器掉在了地上:“走吧。”
方瑶什么都没有说,拎起她的行李包送出酒店,约好的车在门口等着,司机是个方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的对襟恤,热情地帮助他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去机场的路不算远,男人一直在跟他们介绍沿途的风光和景点,还送上了一把民宿和酒店的住宿卡片,海滩阳光和山峦佛像,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机场不大,司机拎着他们的行李要一直送往值机,晏唯拒绝了,还给了一笔可观的小费,换来了两把很有份量的芭蕉。
晏唯抱着芭蕉笑得很开心:“我们在路上可以吃完。”
十分钟的路程,能吃掉这么多,五斤足有了吧?
很快,周峤就改变了想法,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租车的广告牌:“临时换交通工具,也需要证件。”
晏唯对此并不忧虑,在自助兑换机旁边找地坐下,扒开一只芭蕉,一面吃一面看对面的租车柜台:“当然不能用咱俩的,等着吧。”
在这个地方能帮她除了就是s,周峤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她是个怕麻烦的人,不得不说有时候不按规矩办事,确实使人相当愉快。
晏唯的快乐戛然而止于第三根芭蕉,租车柜台里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在一通慌乱地打印之后,捏着一摞订单和翻译件跑了过来,到了他们面前看了又看:“玫瑰花小姐是哪位?”
扒了皮的芭蕉就那么尴尬地被举在半空,晏唯看着小姑娘急切又礼貌的笑脸,半天没缓过神来,实在是迎着来往的目光,她没那个脸认。
小姑娘又看了遍单据,斩钉截铁地说:“你就是玫瑰花小姐,订了十天的租车服务,从清迈到曼谷,替您预订的是位叫天使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