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行为艺术已经接近尾声,被吓懵的小孩子得到了一塑料袋花花绿绿的糖果,终于破涕为笑,敢再次伸手去摸摸菠萝叶子。
大人们三五围坐在长条沙发上,抱着人参果沙冰在看老友记,不时把意犹未尽的孩子拽回来,菠萝哥哥和香蕉姐姐要去别的地方啦,明天再陪你玩好不好啊?
去哪里啊?
楼下的老板在给他们结工资,还问去酒吧的路安全不安全,派对什么时候结束,需不需要接送,只是随口一问。
回答的是穿着菠萝装的女孩,十五六岁,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两颗白白的虎牙,相当可爱:
“恐怕要彻夜狂欢了,月亮酒吧的人超级超级多的,客人给小费也非常慷慨,就今天一晚上的工资,我们姐弟这一个月都可以不用工作了。”
钱是最能引起大家共鸣的存在,老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还免费送给他们两杯沙冰,嘱咐他们路上小心,回来的时候别忘把这个月的押金付了。
女孩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宽大的香蕉皮擦过她汗湿的头发,然后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夜色里,赶上了前面的菠萝男孩,两个人并肩走远了
这就是巴城的那位姐姐?
仁通和三个老婆只有巴城一个孩子,看来是拿玉观音认亲的那位,不是说在曼谷住一天,再启程去合艾么,一个月的押金是什么鬼?
晏唯换了身短裙,套上渔袖套,刷一遍大浓妆,再把头发放下来,老板看到她下楼一句话都没提,直接给指了酒吧的方向。
晏唯不着急走:“刚才跳舞的男孩女孩呢,我还想看看。”
老板在盘账,随意说:“去月亮酒吧打工啦,今晚有单身派对。”
弟弟阿万是从清迈来的,爸爸死了,妈妈跑了,又没上过学,只能做表演谋生。
姐姐阿冰已经嫁人了,男人是月亮酒吧的酒保,因为阿冰收留了阿万,夫妻俩吵架了,阿冰就带着弟弟出来住了。
阿冰男人让他们回家才能回家啊,她男人壮得像水牛,阿冰很害怕他,看样子回家是没戏了,谁知道他们以后能去哪呢?
阿冰外面好像有人了,她经常半夜三更在院子里打电话。肯定不是她男人啊,那时候她男人正工作呢。
一堆卦,女孩子是本地人,她丈夫也是,巴城的社会背景就这么神鬼不知的被偷换了。
月亮酒吧在另一个度假屋的南面,靠着沼泽,本来是臭水脏土的地方竟然被老板重金打造出一个光彩瑰丽的游廊,游廊尽头连着桥,通往对岸。
木桥上每隔十块木板就有一盏金属烛灯,围着玻璃的彩色防风罩,迷离的灯光看起来像雨后的彩虹桥,如果忽略桥下的淤泥和枝枝叉叉的水生植物而言。
当然来酒吧也不是为了欣赏景色,有了这样朦胧的氛围是最好的,在进酒吧前,晏唯和周峤把附近所有的出入口都转了个遍,好在环境相当简单。
酒吧的侍者已经站到了街上揽客,无论男女,工作装都有够省料,且脸上的笑容极尽魅惑。
有意向的男客会在女侍者的手里得到一个看起来挺凶狠的面具,比方周峤手里的就是个狼头,他看了会,把粗制的面具扣在了脸上,晏唯正在蒙黑色蕾丝。
她的眼睛本来就在发炎,来前恶补了一波眼药水,现在看路更不方便,面前适时地伸来一只手臂,她毫不犹豫地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