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城不听,捂住耳朵呜呜咽咽地哭。
哭到最后都脱力了,把脸埋进膝盖里长长地啜泣,肩膀上支棱着的金属翅膀无力地搭在他的后背上,挂到一串链条,几乎要晃到地上去。
晏唯看着他:“我领养了一个孩子,比你小一岁,她姐姐的遗物出现在尸坑里,前几天找你只是想问问你认不认得她,但是你和你家人是怎么对我的?”
巴城抽气的声音弱了下去。
“你们是想掩盖你父亲杀人的罪行,但是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不过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真以为凭那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就能保护你吗?”
巴城恼羞成怒,赫然站起,一张脸涨的通红:“你闭嘴!你不要想从我这里的得到任何消息,你该死,你该死!”
他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恨不得要把晏唯扯成碎片,可是脚下不稳,只能徒劳地摔倒在桌面上。
周围很安静,远处的音乐声根本不敢来打扰,巴城几次要支撑起身体,可是受制于扎带找不到重心,只能绝望的瘫在原地。
巨大的委屈和疼痛又让他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周峤看了晏唯一眼,她摇了摇头。
按照常理,巴城愤怒委屈和悲伤都是应该的,但是这种情绪发泄的方向不应该是她何况他家人怎么对待晏唯,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见到晏唯应该慌张恐惧,而不是刻骨仇恨,就算是斯茶奴和娜娜影响到他的心理,但是她们对晏唯也并有下死手的意思,巴城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一股强烈的情绪?
阿冰吗?恐怕她连晏唯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晏唯直视着他:“我为什么该死?”
巴城眼睛里流露出一瞬的惊惧,他嗫嚅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你就是该死,你死了,妈妈就不会死了,你该死”
没头没尾的一句。
晏唯想起那时在树林里,她和斯茶奴互换过的衣服,有什么念头一霎而过,却又抓不住,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古怪。
她还想要问,却见酒吧的方向忽然闹腾起来,附近的客人纷纷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黑压压的人影都堵在酒吧门口。
饮料街的两个服务员出来收拾,嘴里嘟嘟囔囔:“不是死就是伤,嫁给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年长点数落:“好歹是个家,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
年轻那个不服气:“吵架归吵架,可阿冰哪次不是半死,这回可好,一地血,还不知道活不活?”
周峤先反应过来,铰断巴城手脚上的扎带,小孩子飞也似地冲向酒吧。
两个人抬着扇木板从酒吧的大门里出来,上面躺着个用衣服蒙住脸的女人,垂晃着手臂上全是血,一滴滴地往下淌,惊得围观的人纷纷后退。
早有人把破旧的小货车开过来,慌里慌张把人抬上去,跟出来的女酒侍跳上去两个,一面哭一面催促着赶快去医院,断了舌头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