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村子里的时间长了，手臂晒到发红，晏唯下意识地搓了搓：“防晒用完了，方瑶每天关注的是我有没有挂，至于其他的琐事，她就没怎么放心上。”

周峤看她一眼：“你们女孩子不是最看重这个？”

晏唯啊了声：“她把我当男人来的。”

周峤没说话，目光意味深长。

晏唯笑得不怀好意：“当然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先生，这种没必要的醋还是不要吃了吧。”

“没有。”

也不知道说的是没有吃醋，还是没有胡思乱想。

走廊上渐渐亮起了灯，有护士秘书敲了敲病房的门，进到房间里，第三次告诉巴城不能再留在这里，会影响救治情况。

一个半大的孩子无处可去，自尊心还是有的，拎了个灰黑色的包挂在肩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从周峤和晏唯的面前经过。

不像昨天晚上那样乖戾，垂着眼睛，步履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谁，或许是怕打碎心里好不容易垒起的平衡。

他走出医院，坐附近小花坛的台阶上，看着医院外人来人往，以及飘忽的人影后那家小排档，人不少，围坐在桌椅边吃晚饭。

排档的老板光着上身挥动着锅铲，虬劲的肩膀上还散着油光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外形做起饭来倒是细致的很，铲尖一挑就是两根鱿鱼须，多一粒都没有。

炒饭里浇了酱，颜色还怪好看的，全部倒进塑料碗，再铺个煎蛋送到客人的手里旁边的沙拉拌面盛在碗里好久了，刨两片黄瓜花，再递给了外国女客人。

米面的香味在整条街上铺开，巴城看了会，揉了揉肚子，掏出兜里的钱，反反复复地看了很久，挑出一张走过去买了份炒饭。

回来的时候却拿了另外的两个塑料盒，他小心翼翼地分成四份，大口大口地吃完其中一份，再把剩下的拎在塑料袋里走回医院，继续在门口坐着。

不到十分钟，护士秘书又出来找他，把一张单据放面前，让他明天早上来交费用，还有晚上不可以在这里留宿。

巴城又看了阿冰一眼，这才离开。

他回了宋猜和阿冰的家，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关门，并没有开灯。

房间里声息皆无的。

周峤和晏唯互看了一眼，要上楼去，年轻的警察示意他们跟在身后，刚踩过三个台阶，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我要和你，谈谈。”他的声音在发抖，两只手攥紧了短裤，眼神飘忽不定。

恐惧和慌乱，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出现。

警察一把将他拉过来，闪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是乱七糟的，向北的两扇窗户打开着，对着一条臭气冲天的小巷子，两头的路灯都是坏的，什么也看不清。

靠门的地方躺着巴城的背包，晏唯把它捡起来：“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