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留了监控录像,纯属警员同情失踪者家属的悲伤心情,勉强借给她看一个小时,又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焦急地在走廊上来回逛。
为了让他安心,方瑶拖了椅子和凳子摆在门口,屏幕也正对着外面,警员长长地松了口气,索性靠在墙上和她们一起看。
其实他主要是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养母,到底能看出什么花来,毕竟他们翻录像翻了一天了,丹就像人间蒸发。
晏唯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气球哪来的?”
方瑶正在倒牛都没抬:“夜市买的,丹说很喜欢之前那泳圈,你不让她带,就只能买个类似的气球自我满足,一直挂那儿,气都快跑光了。”
这倒是,火烈鸟抻着细长的腿,蔫头耷脑地翻个个儿倒吊着,萎缩的球囊皱巴巴的,丑死了。
要不是在那栋炸了的房间前挂了件相同颜色和图样的连衣裙,她甚至觉得很好玩。
录像翻到第二遍的时候,方瑶实在耗不住,开始没话找话:“我刚做实习生,每天看大量的视频,写稿,被主编骂到狗血淋头,周而复始。”
方瑶跟她的时候已经负责时事版面一段时间了,风格犀利,言语毒辣,人人都说方瑶的性子跟她一脉相承,原来都是被鞭笞出来的。
晏唯看着慢放镜头,一帧一帧地过:“我倒没有。”
她是行业的传奇,谁不说晏唯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传奇就是传奇,连必经之路都可以走捷径,方瑶委屈到翻白眼。
晏唯安慰她:“多攒点经历没什么不好,捷径走多了,早晚成为新闻。”
方瑶的心咯噔一下子,她以为晏唯是对这些年的经历有感而发,其实不是,她按了暂停键,屏幕上出现了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
这个女人站在她们街对面的棕榈树下,那里有张长椅,隔着草坪有个巨大的音乐喷泉,她就站在喷泉的前方,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房间。
为了丹的安全,房间是二十四小时放下窗帘的,她在外面并不能看见什么,方瑶不知道晏唯为什么为特别注意这个女人。
“因为她是同行。”晏唯指着屏幕里,女人脚边的黑色拎包,“采访包,这个形状,你不会陌生吧?”
相机镜头。
“你是说,她是来找我们的?”
晏唯说:“那得看她是第几次来这里了,我给电话,让她再送点录像来。”
方瑶揉了揉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晏唯从阳台回来,拍拍她脑袋,抓起钥匙:“恭喜你,不用看了,人在警局等着我们呢,有活儿干了。”
有活儿是指,采访还是被采访?
车身滑进夜幕里,晏唯说:“那位同行是国际时报的记者芮吉,当时找的向导是她的亲戚,所以从咱们去北山,她就想跟新闻了,就是一直没联系上。”
虽然很有门路,但是难得是她愿意安静地等待,等个你情我愿的时机,采访水到渠成,然后拿到第一手资料。
在此之前,芮吉只是顺着晏唯和救援队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报道了部落不少人文和自然景观,以及陈旧和新颖的风俗,权当偶尔回归舒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