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咬着牙说这句话的，实在是因为憋笑憋得是在辛苦，但是让旁边的人听起来几乎泫然欲泣，再加上天黑的遮掩，悲戚的气氛就起来了。

律师的愿望成真，对委托人也好交代了，自然不会去分辨她是笑哭的还是愁哭的，甚至有种错过良机的埋怨：“晏小姐早做决定，周先生也不至于吃这么多的苦，请跟我们来吧。”

作伪证的词是他们早就想好的，晏唯看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可难免好奇：“冯颖生前确实指认何应旬，她父母也在场，我作证能顶什么用？”

律师笑着说：“请不用担心冯小姐的父母，他们已经答应起诉纪峰，晏小姐只要说明那晚您确实跟总编在一起就可以，并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而且还可以让周先生自由。”

晏唯皱眉。

律师看她表情不大对：“晏小姐自己得想好措辞，不然待会做笔录的时候容易出现疏漏，总编会面临更大的麻烦，周先生的事情恐怕也不能兑现，所以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晏唯说：“我并没有后悔，只是你们怎么保证事成之后不会反咬周峤，我得确保你们没有这个意思才能和你们合作。”

律师笑着说：“晏小姐大可放心，大家相互合作的基础不都是彼此的软肋在对方的手里吗？我们对周先生不利，难道晏小姐就会袖手旁观，鱼死破的事还是不做的好。”

“确定吗？”

“如果不是咱们的合作隐晦，总编倒是想跟晏小姐签订合同。”

晏唯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

两个小时后，冯颖的父母撤销了对何应旬的指控，周峤也被无罪释放，火冒三丈，组员闹得沸反盈天。

律师心满意足，将文件放回夹包里：“皆大欢喜，晏小姐有空去见见何总编吗？”

“没空。”

人倒也没有强迫她：“晏小姐是应该去见陪陪周先生，这么长时间了，周先生恐怕在里面也心惊胆战的，如果二位方便的话就请去探望总编，想来他也会高兴的。”

确定是高兴，而不是等见了面再生出异想天开的看法？

律师见她满脸防备也颇为善解人意：“合作相当愉快，以后再也不提，这样，我们就告辞了。”

“你们的计划真够委婉的。”本来应该心惊胆战的周先生，却能抱着肩膀隔岸观火，顺便调侃一波。

晏唯回身，多上了两节台阶，勉强和他平视：“周先生，好歹这个委婉的计划把你救出来了，还有背着女警官鄙夷她的智商，是不是不太好？”

周峤笑着摇摇头。

人被看守了一天一夜，除了头发微乱外并没有异样，恤袖口沾染的何应旬的鲜血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指甲大小的一块，看着刺目。

晏唯对着等在门外的车子努努嘴：“不走吗？”

“走哪？”他靠近她，看着她眼睛里微微的愠怒和厌烦，“买衣服？”

情绪什么的，果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晏唯说：“我这人向来看不惯碍眼的东西，见到了就必须把它解决掉，否则存在那里，我心里不舒服，像长了根刺一样。”

他笑，亲亲她的额头：“现在呢？”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