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好像故意要和她作对，立刻把车停在了摊位前，摇下车窗让人把彩票送过来，其中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索性抱着不大的摊位到了车门附近，殷勤得把一摞彩票递进车里。

“晏小姐，选几张吧。”

晏唯随意地抽了两张，女人把剩下的彩票连同纸币一块递了出去。

“好了，慈善做完了，我们下车。”

周峤全程将晏唯护在怀里。

女人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周先生，你别紧张呀，我是不可能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动手的。再说了，当年你对晏小姐能有现在一半的关心，她也不至于吃很多苦。”

周峤的呼吸一瞬紊乱。

晏唯好奇，抬起头小声地问：“你们认识？”

周峤抿唇，似乎在回忆，但很快摇头。

想想也是，这个女人说泰语和英语都很蹩脚，更不用提中文，听口音像是说惯了b语，当然也可能是她的伪装。

女人脱了鞋子进寺庙，晏唯看见她脚底厚厚的茧子和刺青，黑色的翅膀，深深地嵌在皮肉里，延伸到脚背上纹着的花草上。

晏唯看了周峤一眼，无声地问：印度女人？

周峤也察觉了，点头。

女人进入佛堂，从供奉的佛经里抽出两张分别放进他们手里，是两片棕榈叶，背后写着他们的名字，n和。

晏唯第一次听到周峤的英文名，是从那里，那时候她说那对年轻的背包客去警局报警，说周峤是榜上有名的海盗，曾用名正是这个。

周峤却反应平平，接过了女人递来的两张彩票。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编号就是彩票上的数字，在我们农场无论是客人还是斗士，统统只是一串数字，比如晏小姐的漂亮女儿就是0630。”

那是丹的生日。

女人抚摸自己的肚子：“我希望我的女儿也会有一双天使一样的眼睛，看看她母亲喜欢的这个世界有多么诱人，活着的死去的，周而复始，又多么无聊。”

晏唯突然问：“你希望她像丹一样吗？”

女人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瞬的愤怒和怨恨，但又很快消失了：“她不会，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使，而丹和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奴隶，永远！”

她被晏唯的这番话激怒，使劲推了她一把，被周峤掐住了手腕，她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恶毒：“放开，你不想活了吗？”

周峤的眉眼阴冷：“我当时没杀你，并不是让你来奴役我的女朋友！”

女人浑身都在抖，声势弱了下来：“放手，你想让她看见？”

晏唯先进的隧道，走近附近的佛堂时没见他们跟过来，又返回：“周峤？”

女人扶着肚子先从石梯上下来，笑容不怎么自然，她身后跟着周峤，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但不知为什么，晏唯总觉得这女人想杀人。

就像刚才她路过那辆无辜的皮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