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茶色头发,本用发带束成发髻盘在脑后,但在战场的狂风洗礼下,发带早已不知飘到何处。
茶色长发在战争冲击的狂波中,杂乱无章地飞舞着。他的主人起义军首领沨毅久,挥舞着手中的佩剑骑上了战马,带领气势满盈的起义军,开始做最后的猛攻。
刚才还站在高台上指挥的他,看到涞洲军因疲惫不堪而节节败退,发出了做最后猛攻的决定,而他也骑马亲自冲上阵来。
起义军的队伍中,沨毅久的地位在逐渐稳步提高,备受人们的信任与尊敬。
大多数人都发出希望他成为下一任涞侯,统领涞洲的声音。但他并不为所动,并已明确拒绝。
按他所说,自己只因无法忍受涞润冲的所作所为。继续放任其摧残涞洲,让他感到像是洲侯的帮凶。为了涞洲百姓能够活下去,才挺身而出,从未想过要成为涞洲的主人。
他只希望现任洲侯涞润冲能够下台,将已是千疮百孔的涞洲,重新交到新王的手中。
“毫无野心的男人。”
沥有礽曾经这样对玹羽形容他所尊敬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沨毅久在战场上的表现,也绝对验证了有礽的这句评价。和将士们一起挥刀杀敌,从未考虑过自己首领的身份,从而顾忌自己的安危。
一剑劈下,又一个涞洲士兵倒了下去。沨毅久调转方向,准备迎接另一波敌人。
突然,在离他不远的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士兵们的惨叫声还有马蹄触地声越来越近。
沨毅久寻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逼近了自己,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阵金属旋风已朝他袭了过来,并将他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当人处于危险之时,身体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此时的沨毅久便是如此。在他落地那一瞬,身体顺势向右翻转一下,而他从马背上掉落的地方,则被一把长刀戳了进去。
他一边用左手撑起身体,一边将右手中的剑挥舞出去,阻挡刚才刺空的长刀发起的新一轮攻击。
金属碰撞之声在他胸前响起,紧接而来的金属摩擦声,离他身体越来越近,从长矛上传过来的力道越发让他吃不消。
就在他专心对付这股力道之时,洪亮的男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你就是乱军的首领,沨毅久?”
沨毅久知道声音的主人,也就是攻击他的长矛主人。没有回答,身体完全被压在地上的他,将自己的左臂抵在剑身上,抗横着长刀的攻力。
突然间的一使力,沨毅久将长刀搪开,用尽全身力量,朝相反方向打了几个滚。在他感觉已和长刀拉开些安全距离后,单膝跪地撑起了上身,朝向了冲他问话的人。
经过了刚才一番力量的较量后,已让沨毅久的体力丧失殆尽,光是维持现在单膝跪地的姿势,就已是他的极限。
他清楚,如果敌人再次发起进攻,自己也只有被冰冷的长刀刺穿的份儿。
不住地喘着粗气,沨毅久吃力地抬起了头,他面前的一匹穿着厚重铁甲的战马上,坐着也同样穿着一身盔甲,拿着长刀的大将。
虽然被盔甲覆盖着全身,但仍能感受到在那具盔甲之下的健壮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