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壁画很简单,一具尸体被从中间切开,一个小孩(十来岁左右的样子),睁着眼睛,躺在尸体里边。壁画下半部分,则是一个小孩,站在九层高台上,手持金杖和书册,向着高台下跪伏的臣民示意。那双头蛇的图腾形象,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依旧是盘绕在大树上,高高俯视世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凉气直冒,问老鼠须道,“她不是死了么?怎么又爬出一个女孩来?”
“你问我我问谁?”老鼠须瞪眼道,他好像和我天生不对付,一路上基本没有好脸色给我。
“还以为你是专家呢。”我故意道。
“哼,小子,你的激将法太嫩了。”老鼠须嗤笑道,“不过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翻不出什么波浪。”
“它或者只是代表着权力的传承。”老鼠须道,“壁画中的小孩,直接从前一个蛇母的身体里爬出来,继承了权杖和法书,这或者是古人记事方式的特别,为了着重强调传承的合法性、一致性而已。”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觉得老鼠须这说法的确挺大可能。它缓解了我的不安,因为刚开始我还直接以为这后黎部落诡异到活人能够从死人肚皮里爬出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移步向最后几幅壁画。第十二幅壁画上的场景很熟悉,因为它刚刚就在我们面前发生了。壁画上,群蛇堆成了一座蛇山,彼此互相撕咬,而在蛇山最顶端,两条长蛇首尾相交,形成一个圆环转的图案。
“这又代表什么意思?”我琢磨道。
“我倒是有些想法。”陈修园忽然说道,“你们对苗疆的蛊、毒有多少了解?”
我摇摇头,虽然听过蛊毒,但对它们的了解并不算多。
“我有些了解。”叶洛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
陈修园微微一笑,示意叶洛继续说。
“这恐怕得从苗疆养蛊说起。蛊的种类比较多,一般意义上认为有蛇蛊、金蚕蛊、石头蛊、中害蛊、阴蛇蛊、生蛇蛊等。”
“要制蛊,得需选择在农历五月初五,阳气最盛之时,将一百种毒虫,放入缸中,加盖深埋地下,每日焚香祷告祭拜,一年之后则蛊成。”
“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百种毒虫彼此互相吞噬,弱肉强食、最终剩下的一个就是蛊。集合了一百种毒虫的毒性,这蛊毒性之强烈可想而知。”
“如果凑不齐一百种毒虫,一方面可以简单化,以十二种代替。还有一个方法,则是将同一种类的毒虫,以数量制胜,让彼此厮杀,也能够造出蛊来。”
叶洛徐徐说道,周围的人听得直冒白毛汗,“所以我猜想,这壁画里刻画的应该就是制蛊的过程。”
“我的乖乖,叶洛,你能别吓唬人吗?”胖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下边上演的就是活生生的制蛊过程?这个过程还会持续一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