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河流上回荡着我们久久的喊声,久到我已经放弃,那姑娘还一直喊着,“姑娘”,我唤了她一声。
“先——生”,“先——生”,她仍然不死心的喊着,突然一阵风吹来,河流出现了些许波动,远远看到那只船便在视野之中,“张子轩,张子轩,回来,回来!”。划船的人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疑惑,但仍然将船停靠在岸边。
“姑娘可是来送张某一程,怕耽搁太久心中挂念更甚,所以便趁早而去,未向姑娘告辞,实属张某不是”。我回头看了看那姑娘,刚刚喊的这么大声,这回怎么就没声了,她见我看她,又往后挪了一步,诶,这人。
我直接往后走了一步,把姑娘往前一推,她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了,张子轩及时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又松开了手,那姑娘转身就想往回走,我在后面堵住她,“张公子,交易这事还是得做成功了才算可以,不然之后我都找不到客人了”,我手向姑娘一指,“喏,你的学生”,然后指了指张子轩,“喏,你的先生”。
张子轩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那姑娘就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十五是我们祭祀的日子,从清晨就要开始,我如果离开族长发现了会出事的,我不是故意的,先生你不要生气”。她越说越激动,开始掉起了眼泪。张子轩一下子慌了,有些手足无措,我觉得有些好笑,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儒雅的公子哥这么慌张过。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耐心的听着,听到她让他不要生气的时候才开口说话,“我没有生气,从来没有,我给你刻字刻完了后,就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所以才没去,说来失约的人还是我”,他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姑娘擦着眼泪,一边向我打了个眼神暗示,他应该是不希望姑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我向他点头致意,表示领会。
待那姑娘止了眼泪他才继续说道,“虽说晚了些,不过我在这里等你,你在此处见到了我,也算是我们都没负了我们的约定了,不过……”,他顿了顿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来到了这个地方,我可没打算在这里见你的啊”,姑娘可能不清楚男女有别这些事,一直抓着张子轩的手没有放开,“我以为先生气我,我一直想要和先生解释,想要和先生说句对不起,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所以……现在,你……你把你的铭牌拿出来”,我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也不顾打扰初见亦重逢的人,姑娘将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取了出来,是金色的!金色的!“那……姑娘……你往生的时候……这个……我”,我像是个牟利的商人两眼放光地盯着她的铭牌,她看了看张子轩,他向她点了个头,将铭牌取了下去递给了我,“你了了我的执念,我的铭牌,自然是你的了”。
我抱着铭牌有点兴奋,本来以为是一桩失败的交易,没想到因缘际会的拿了两个铭牌,“姑娘,我姓张名子轩,不知姑娘芳名”,她一下子笑了出声,“原来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吗?我的名字,一直画着啊,”她蹲在地上,用手指划了三个小水滴,“三个水,淼,我叫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