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经宽了衣却坐在床上傻愣愣地坐了半个时辰的宫天歌。
这会儿她心里水深火热地挣扎着。
家族发生剧变,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宫大小姐了。
她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还顶着一个叛国投敌的罪名的半废之人。
如今她却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不再受自己控制了。算上前世沉寂了四十多年的心,现在居然会
为了一个人乱了节奏,乱了心神,居然会开始在意一个人。
还是一个男人
就在她在床上陷入心魔中纠结时,青栀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姑娘,这个衣服”
宫天歌顺着她的声音看去,一件雪白的衣衫映入眼帘,胸口出一朵精致飘逸的海棠花如有灵气般在那里轻轻晃动,刺痛了宫天歌的眼睛。
“呵”宫天歌接过衣服,低下头发出了自嘲的低笑。
青栀有些慌张,不知道为何她是这幅反应。
她知道了萧重月的用意,在看见这件衣服的这一刻,心里那一点点旖旎的想法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在自嘲,嘲自己不过短短两个月,就逃避了现实想要适应轻松的环境,嘲自己想的太多,竟在这种紧要关头生出这般心思!
他拿这衣服来,是在提醒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还是在告诉她如今只有将军府可以保下她,这个事实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上,再也喘不上气。
宫天歌啊宫天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姑娘?”青栀试探地叫了叫她,看她又是笑又是沉默的,实在有些吓人。
“没什么,拿下去好好放着吧。”宫天歌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如同对待绝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袍子一点一点折好,抚平每一处褶皱。
匠人把它修复得很好,崭新得丝毫看不出曾经它脏破的痕迹。
将折好的衣服递给青栀,宫天歌才躺下,逼着自己陷入睡眠。
而另一边,萧重月却是仍着衣站在窗边,自宫天歌来了,他一直住在书房里的卧室。以往他一直睡得不错,今日却迟迟没有睡意。
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方才宫天歌低着头把玩着手炉时的样子。
那似乎是羞涩?
萧重月不敢确定,他从未正眼看过多少女人,即便面对宫天歌,起初也是把她当做一个男人对待的。今日看她似乎有些娘娘腔的作态,不知为何始终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萦绕心头,惹得他的心跳也紊乱了起来。
真是奇怪。
萧重月摇摇头不愿多想,更了衣就躺上床闭眼,想要强迫自己睡着。
第二日,宫天歌按时起来更衣梳妆。
昨夜纠结痛苦的她与现在淡漠冷然的她判若两人,青栀总觉得昨天的她才富有生机,而今日的宫天歌却似乎被抽离了什么一般,沉郁了许多。
萧重月来的时候,青栀正好拿起一把玉簪要插入她的发髻里。
宫天歌听见外间的脚步声,便起身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疲倦,宫天歌有点奇怪。但想想或许是昨晚他的公事没有处理完吧,今日又要出来玩一天,估计更是忙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