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忽然一紧,苟安民抓住她,林落儿刚要茫然回头,手心忽然一热,却是被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被吻的手心登时开始发热发麻,林落儿更加茫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苟安民眨了眨眼睛,忽然满脸晕红,轻轻放开她的手腕,低声道:“……快收拾包袱吧!什么也不许问!”
林落儿一头雾水继续收拾包袱,可是,被吻手心的异样感觉始终残留,明明是浅浅的,淡淡的,却仿佛在心口刻了什么似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心却一直在猛跳。
或许她是生病了,林落儿默默想着,改天要吃点药去。
中鹤府的皇城原本是北边的弥珥城,自从老皇帝死后,两个皇子开始争皇座,皇城就分成了两个。北边的弥珥被琸王夺走,被人称为大皇城,而西边的月皎城则被畅王拿下立为皇都,人称小皇城。
虽然中鹤府多战乱,但小皇城却依然繁荣安宁,街行人与其他战乱区全然不同,都是笑语晏晏,满面悠闲之色。在中鹤府有个说法,大皇城中尽贵族,小皇城里遍富豪。当年两个皇子分家,拥护琸王为帝的都是朝中老臣,三品以的贵族,而畅王则牢牢抓住了三品以下的官员,得到了许多富豪的相助。
能在中鹤府小皇城居住的,大多是富贵之人,此处景致与别处大异,富贵景象甚至不输新川城。妇人多着时新娇媚的衣服式样,男子也是一派风流,街道两旁的漂亮店铺比比皆是,彩色的旗子猎猎飞舞,似乎连风中的气味都异常香甜。
衙门前的告示栏里新贴了一张巨大的告示,许多人都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大声嚷嚷着什么,这样的举动引来更多的人,一时间衙门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连旁边卖馒头的小贩也禁不住伸长了脖子往那里瞄,想知道朝廷又玩什么新扈样。
刚好第一笼馒头蒸好了,小贩匆匆揭开盖子,大团大团的白雾往升。他先时也没注意,只顾着往衙门那里看,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他急忙回头,却见馒头铺前弓腰站着一个人,隔着雾气看不清他,只觉衣衫褴褛。那人伸手在拿馒头,可是太烫,他拿了几下都没拿起来,白胖胖的馒头倒是留下好几个黑色指印。
小贩登时火了,厉声叫道:“哪里来的兔崽子!敢吃你家老子的白食!”他抡起手旁的擀面杖就打,那人掉脸就跑,最后还是给他得手了一个馒头,急急捏在手里搓了两下,死命就往嘴里塞,硬是给他塞了半个下去。
小贩追去狠狠抽了他几下,那人如同老鼠一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引得那群围在衙门前看告示的行人纷纷叫起来。小贩作势还要抽他,那人似乎是急了,连滚带爬往前跑,最后不小心摔了下去,脑袋撞在告示栏的柱子,发出好大的声响。
众人还在惊呼,衙门那里早已有人出来呵斥:“吵什么?!衙门前面是给你们吵闹的地方么?!都散了散了!”
众人只好退了几步,忽听那人尖叫一声,一手死死抓住告示栏的柱子,另一手打算把那张巨大的告示撕下来。衙门的人哪里容得这个乞丐放肆,纷纷冲去撕扯他,一面叫道:“好贼汉!皇的谕旨也敢撕!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