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笪高深知自己父亲的想法。接近范浩旷,一来,是可以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为圣铲除隐患。二来,是为了费笪高。
“我知道,笪高兄对我还是有所怀疑。没关系,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至于二少爷,我定当竭尽全力。虽说已成顽疾,但我还是有把握可以试一下。”
费笪高将信与木牌收进怀中,略带艰难的拱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范浩旷吩咐两名家丁送费笪高离开,并且叮嘱他们,务必将他安全送出。
“先生,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在费笪高离开后,一名家丁站在范浩旷身旁,语气中透露着点点担忧。
这名家丁正是先前命令其他家丁做事的那位。
范浩旷坦然一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冒险。初五,我不希望出任何岔子,明白吗?”
“是。”
从阳淮街离开,费笪高的思绪依旧留在了那个小巷深处的抚马亭里。
范浩旷带着威胁口吻的要求,费笪高无奈接受。
想到怀中的那封信,走出抚马亭前,范浩旷特意叮嘱,这封信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父亲费鸿云的手。还有那枚木牌,揣在怀里,费笪高觉得异常的沉重。
“二小姐你看,那是不是费大少爷?”
循着诺儿指着的方向看去,即便只是一个背影,林曼荷一眼便能认出,那是费笪高。
林曼荷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诺儿,一手提起裙摆,小跑着朝费笪高而去。
“费大哥。”费笪高走的不快,林曼荷跑到他身后喊了他一声。
费笪高想事情想的出神,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林曼荷嘟起嘴,对于他忽略自己,有些不满。莲步微挪,挡在他的面前,“费大哥,你怎么都不理我?”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眼前,费笪高一惊,赶忙停下脚步。正想道歉,低头看清来人,眉头微微一皱。
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林曼荷轻哼,嗔怪道:“费大哥是不愿意看到我吗?”她可是注意到他微皱的眉头和眼中一丝不悦,即便他很快就敛去。
“没有这回事。”费笪高瞧了四周,道,“二小姐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我见到费大哥,所以就先跑过来了。诺儿在那里。”林曼荷双眼微微眯起,“费大哥,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费笪高往身后看去,就看到诺儿拎着不少东西,正往这里走来。街行人众多,他一时之间才没有看到诺儿。
“我以为二小姐是一个人,有些担心。京城内治安虽好,但免不了有些小毛贼。二小姐身份尊贵,诺儿也只是一个侍女,以后,还是多带几个家丁跟着。”
林曼荷身为宰相府的二小姐,不是嫡出,可这几年宰相只有她母亲柳姨娘一房妾侍,她的地位并不低。费笪高心中有些抵触她的这般热情,可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这祖宗闹起来,传到自己父亲那里,他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费笪高的话,在林曼荷听来,完美的解释了刚才他为什么会皱眉。听去,颇有关心她的意味。林曼荷在心中窃喜。
“费大哥,你刚才是在想什么啊,想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朝堂的事情。”
“那费大哥这是要回府吗?”
“是的。”
林曼荷捂嘴轻笑,道:“费大哥若是要回将军府,那为何要往宰相府走?”
将军府和宰相府,隔了三条街道。在前两个路口,费笪高便是该拐进另一条街道,偏偏想事情想的出神,一直往前走,如果不是林曼荷提醒,他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宰相府了。
“多谢二小姐提醒。”
“费大哥这就要回去了吗?”林曼荷略带不舍的问道。
费笪高心中暗叹,道:“我先送二小姐回府。”他也不急着回家和父亲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林曼荷,一听费笪高会送她回府,立即欢喜起来,又和他说了好些话。
“参见宰相。”费笪高朝着林文宣拱手行礼。
“原来,今日淇儿是和笪高一同出去的。”林文宣笑着说道,他的笑,意味深长。
此话一出,费笪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林曼荷的脸颊浮起两抹红晕,低着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