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小姐尚待字闺中,有些时候,你多注意些。”费鸿云一边提醒着费笪高,一边抬手落子。
“笪高谨记。”接着,费笪高从怀中拿出范浩旷的书信,“今日出门本是为了给向明购置一些药材,半路却遇到范浩旷。这是他要我交给爹的信函,说是要爹亲自打开。”
费鸿云看了眼,信封,刚劲有力的书写着“费鸿云将军亲启”。
“不急,先结束了这盘棋。”
与费鸿云的这盘棋,下了约莫两个时辰,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费鸿云棋盘不相下的两方,长舒了一口气,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笪高,你的棋艺精进不少。我可是记得,刚教会你如何下棋的时候,你与我对弈,常常输得去找你娘告状。”
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费笪高嘴角微微一抽。在他刚学会怎么下棋的那会儿,费鸿云经常找他下棋,美其名曰锻炼他的棋艺,实际只是想一直赢。有时候费笪高就会因为输得太惨而哭着去自己母亲莫氏那里哭诉。
在费笪高哭诉过后,就可以看到费鸿云在房中被不断地数落。
大将军费鸿云骁勇善战,唯独惧内。这是满朝文武人尽皆知的事情。
“爹,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棋艺是怎么练就的?”
费鸿云作为一名武官,在诗书方面,只是受到母亲莫氏的影响,略懂一些。不过,莫氏的棋艺并不及他。
“下棋好比带兵打仗,兵法运用得当,方能出奇制胜。然而,稍有差池,满盘皆输。”说话间,费鸿云将黑白两子收入盒中。
费鸿云将兵法融入其中。他在战场难逢敌手,在棋盘定然如此,难怪费笪高和他下棋,十有九输。
费鸿云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信函,“除了这封信,范浩旷还有说其他的吗?”
“范浩旷说,能够治愈向明的腿疾,以此为条件,希望将军府和他合作。”
“合作什么?”
费笪高指了指费鸿云手中的信,“他没有对我说,我想,他应该写在信里,而且只想让爹你看。”
紧接着,费鸿云打开信封,仔细的瞧着面的内容。
“爹,范浩旷在信说了些什么?”费笪高既好奇又担忧。好奇信里的内容,担忧范浩旷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令将军府为难。
费鸿云把信重新放入信封中,想了想,对费笪高叮嘱道:“笪高,既然范浩旷找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做事必须小心,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日后进出宰相府,也要多留意。”
费笪高面露疑色,问道:“宰相府?爹,为什么要这么说?”
将军府和宰相府一向交好,同是圣面前的红人,又即将成为亲家。眼下,自己父亲却要让他在宰相府行事小心些。难道是范浩旷的话,令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费笪高想要问清楚其中缘由。可惜,费鸿云不想解释,只催促他赶紧回去休息。
深夜,费鸿云回到房间休息。躺在床的莫氏听到动静,正要起身为费鸿云宽衣,费鸿云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我自己来就行。”
“和儿子下棋下到现在?”莫氏中途去过书房一趟,为父子二人送了汤羹。
费鸿云将自己夫人揽在怀中,吻轻轻落在额头,道:“那小子的棋艺精进不少,许久都没分出胜负。下次继续,定要赢过他。”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同床共枕多年,莫氏听出费鸿云言语间的愁绪。
“今天,范浩旷出现,笪高带回他给我的一封信,想让将军府帮他。”
“一个江湖中人,要让老爷你帮他什么?”对于范浩旷这个名字,莫氏不陌生,但也知道的不多。
“夫人都说他是江湖中人,自然是要帮他坐江湖首席。朝中不乏朝臣与江湖中人,各自为自身利益,相互合作。”
莫氏沉默良久,悠悠开口道:“这事若是被圣知晓,老爷你会有不少麻烦。”
费鸿云不以为意,轻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夫人不必担心,还是早些歇息吧。”
哄夫人入睡后,费鸿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范浩旷的那封信里的内容:
将军大人,向来费大少爷已经简单的说出了范某的想法。范某混迹江湖,结交天下好友,这次,希望可以和将军府成为友邻。
费将军在朝中地位颇高,然而伴君如伴虎,功高易盖主。这两年边关安稳,圣的心思,将军不难看出。
范某不才,能助将军府稳居朝堂。而将军需要做的,就只是在某些时候,帮范某一把即可。
信中无法诉说范某内心所有想法,日后范某亲自门拜访,定会与将军好好洽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