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脉象中,似有中毒的迹象。
彭明德思来想去,只有叫来范浩旷,当面询问。
“师兄是否记得,先前托人送来的那一帖药?”看着范浩旷露出疑惑的神色,彭明德急道:“难道师兄是忘记了?”
“我给过你不少的药方和药,怎会记得全部?”
“那药用紫色的小瓶装着。两月前,是师兄先前吩咐初五送来的,可治疗费大小姐的病症。”
当时彭明德仔细的检查过,那药没有任何问题。范浩旷的医术本就在他之,出于对他的信任,在给林落儿的药中,尝试着添加了一点,不料效果极好。
可是眼下他却开始怀疑了。
范浩旷给的药,使林落儿中毒,这其实……并非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范浩旷当然听出了彭明德的话外音,直截了当的开口反问:“彭明德,你是觉得我给你的药,有问题?”
彭明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不,师兄给的药,效果显著,这才令费大小姐的病症好转。”
“那你是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我……也只是猜想,并不一定正确。”彭明德小心翼翼的看向范浩旷。
尽管范浩旷主动提问,是否是他的问题,彭明德都不会将心里的怀疑说出口。他不确定这些话,到底是范浩旷的试探,还是其他的什么。
说话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彭明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一点?”
范浩旷故意转移话题,彭明德便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三年前,我开始为费大小姐诊治。先天不足,胸痛之症,唯有慢慢调理身体。彭明德自知学艺不精,经验不足,不及师兄半分,只能依靠师父留下的手札。好在费大小姐的病有所好转,三年来,偶有发病,实属不易。”
“期间,费大小姐的脉象,从未有过这样的异样。我相信师兄的药不会出现问题,毕竟费大小姐的病,的确是因为师兄的药,才能够有这般起色。这次请师兄过来,就是想让师兄看看我的药方,是否会与师兄给的药有着某种禁忌。”
林落儿的毒来的突然,难怪彭明德会多想。
一次他去宰相府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脉象的异样,只道是那几日诸事繁多,她向来底子薄,难免会有些不适。
范浩旷微微点头,“这个猜想不错,而你为林落儿开的药方,我都看过,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句话让彭明德一愣,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那……”
“那你对林落儿体内的毒,有什么看法吗?”范浩旷接过彭明德的话头继续说。
能够察觉出那深藏的毒性,彭明德的医术终于是能入眼了。
彭明德对林落儿体内的毒本就束手无策。能够察觉是一回事,如何解决,他根本没有答案。不然的话,他不会来求助范浩旷。
范浩旷清楚彭明德的能力,他没有真的指望彭明德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前些日子,我吩咐初五给你带的药,还有吗?”
“还剩下一些。”在初五拿来之后,彭明德便调制好,送去了宰相府。
彭明德让范浩旷稍等片刻,独自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多了个精致小巧的紫釉瓷瓶。
“师兄,这药还要继续给费大小姐服用吗?”
自始至终,范浩旷很了解林落儿的病情,连他的药方也一清二楚。
彭明德暗自断定,范浩旷是知道林落儿中毒的原因,只是不愿告诉自己罢了。
彭明德想要问范浩旷,以往出现棘手的问题,他会比自己还要兴奋,还希望能够尽快解决,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可是话总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注意对面彭明德纠结的神情,范浩旷摩挲着瓶身,微微摇头,轻声道了句:“无碍。等她吃完那几服药,你的药方就需要更改。”
“更改药方?我一个人?”彭明德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浩旷。
送去宰相府的药,是一个月的量。算算时间,还剩下半个月。看范浩旷的态度,不愿意正面插手帮忙。这就意味着,要在这半个月内想出解毒的办法。
“彭明德,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范浩旷的眼神就像是在告诉彭明德,药方的事,他不会帮忙。
彭明德心头苦涩,他连是什么毒都判断不请,怎么更改药方?万一用错药,那就有可能弄出人命,同时还会得罪宰相府和将军府这两个当朝权贵。
“师兄,你未免太抬举我了。这毒,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