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扈晴丽的房门开了。许心慈本能地背上一寒,退了两步,这才回头看去。
扈晴丽站在门口,她脸色比纸还要苍白,连平时红润的嘴唇都是青白的。她穿着一袭雪白的袍子,头发散了下来披在背后。这付模样与她平时红衣妖艳的风姿大异。许心慈在怔住的同时,也怀疑是不是自己轻轻一推,她那纤细的只剩一把之握的腰身就会断开。
她双目如星,璀璨却寒冷,看他一眼,他的心里就是一动,全身所有的寒毛都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只听她低声道:“信呢?给我看看。”声音疲惫无力。
她称“我”。许心慈倒有些无措了,不知她到底在弄什么玄虚,而她现在这番柔弱模样,自己竟然说不出狠话,作不了恶作剧。只得把信交出。
扈晴丽接过信纸,上下匆匆一扫,才沉声道:“邢涵衍,去准备马车,两个时辰后出发。”
“老板!”邢涵衍叫了起来。她却摇了摇手,轻道:“不用管我,快去准备!”她的袖子轻轻拂过邢涵衍的肩膀,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他的穴道一下子就解开了。他恨恨看了许心慈一眼,转身就走。
“你也不要愣着,去收拾东西。”扈晴丽淡淡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正要关门,却被许心慈一手卡住了。“你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故弄玄虚?”他低声问着,有些恼怒有些不甘,死死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她抬头淡淡看着他。许心慈从未见过她这种眼神,那是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空空的眼神。她的目光好像穿过他,看进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快点下去,不要废话。”她推了他一把,然而却没有平时的半点气力,他连动也没动。
“我偏不走。”许心慈近乎无赖地说着,甚至干脆抄了一把凳子坐在门口,长腿一伸,挡住了大门。哼哼,他算彻底了解了,这魔女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像没有半点平时的厉害,说不准是个可以逃走的好时机,他绝对不会放过!
扈晴丽看了他半晌,终于没有说话转身走向床边,她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又是黑色的!许心慈皱眉正要相问,忽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有什么不对的?扈晴丽的房间他是第一次进来,和帐房一样,乱七八糟。
他的目光从乱糟糟的柜子扫下来,书案,椅子,床……等等!床!他忽然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睛。尽管床上的青纱帐朦朦胧胧,他还是能看到白色床单上大滩大滩的血红,那绝不是绣扈,也绝不是上火的鼻血,那简直就像刚杀了人一样的鲜血。
“你……”许心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目光一低,发觉地上有一条血红的线,从门口延伸到扈晴丽的脚底,在她脚底变成红色的一片,还在渐渐增多。那样浓稠的血,几乎立即刺伤了他的眼睛。扈晴丽仿佛什么都没发觉,背对着他静静整理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