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下喝茶,闲聊了几句,扈晴丽忽然问道:“村长,我想问您,前几天有没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村子里?她大约这么高……”她比了比身高,“眼睛很大,耳边有几条小辫子,带点北边的口音。”
村长眉毛猛然一跳,抬头死死盯着她,良久才道:“那两个小鬼,是你们的熟人?”
众人一听他这样说,不由都激动起来,扈晴丽急道:“是的!他们现在还在村子里么?”
村长顿了顿,才道:“走啦!不但走了,还骗走了和志!老夫早知道外面的人忘恩负义,却没想到两个小鬼也是如此!枉费我们待他们如此好!当真是狼心狗肺!”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被呛住,剧烈咳嗽起来。廖景辉急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却被他用力甩开,厉声道:“不用你们假好心!你们和那两个小鬼是一伙的,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甸溪庄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人!快滚!”
他发起脾气要去推廖景辉,扈晴丽陪笑道:“老人家先别气,不是说甸溪庄只给进不给出么?您让我们滚到什么地方去?何况,我的弟子我了解,林落儿不是那种人,其中必然有误会,您先冷静一下。”
村长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颤声道:“对!那死丫头就叫林落儿!孙嫂子好心给她男人介绍姑娘,却被他们赶了出来!都是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走便走!为什么还要教唆村里人一起走?!和志二媳妇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你让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日子?!”
他说了啥,邢涵衍都没听清,只听到“她男人”三个字,脸都绿了。他急急张口想问个清楚,可是看村长正在盛怒之中,只怕问了他也说不清,只得硬生生忍住,心头满不是滋味。
扈晴丽柔声道:“老人家不要生气,林落儿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她能懂什么?您不要迁怒在她身上。兴许是那个叫做和志的男子自己说要走呢?”
她刚说完,门口就传来那个绿衣女子的哭声,一边哭一边道:“相公他……村长,我一直都没敢说……相公其实总在我面前说想去外面看看……他说他想知道外面的有钱人过怎么样的生活。我……我一直当他是说胡话,谁想他……竟然真的走了!”
村长登时呆住,胡须一个劲颤抖,他喃喃道:“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那女子颤声道:“我总想着相公是不会舍得的……他总喜欢看我的肚子说以后的孩子如何如何……可是这事我想与林落儿姑娘和苟安民小弟绝对没关系……您不要错怪了好人。他们还都是小孩子……”
村长颓然坐在椅子上,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扈晴丽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自己也不好多留,只得轻道:“老人家,正好我要去找我的弟子,不如你们把和志的容貌特征给我说一遍,出去之后说不定我能找到他,然后把他送回来。”
村长却摇了摇头,叹道:“出去的人,没有回来的道理。他既然当初能抛妻弃子离开,自然也决不会回来。罢了,我也老糊涂,身边的人也没能看透……”他忍不住老泪纵横,伤心之极。
扈晴丽又道:“老人家,我们是来寻人的,既然知道他们安然无恙,我也安心了。我们这就要离开村子,请您放心,我们决不会向任何人提到甸溪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