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抓着一个小女孩干嘛?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想知道点硬货,必须来点真东西,我也只是想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韩子眉和叶傲两人眼中都放着光,唯独玉冰清一人茫然地看着崔颢。
韩子眉看着他头发上插着一根针,好意提醒道:“那个,您头上……”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崔颢的头发。
崔颢眼珠子上翻,然后摸了摸头,发现头上还插着一根针,这时他才明白,刚才那一招对决,自己输了。
他老脸一红,尴尬道:“这是我的新造型,怎么样,有没有很潇洒。”
韩子眉小时候虽然见过崔颢,可是那个时候还不记事的,她听过太多小师叔的事迹了,那是一个传奇,现在此人就在她眼前,而且满眼沧桑,饱经风霜的洗礼,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您真是小师叔吗?”韩子眉问道。
叶傲并不激动,他认为这个小师叔并不值得尊敬,他要是有心萧山,怎么会看着萧山派没落至此而不闻不问,让师父一人独自操劳。
崔颢没有回答韩子眉的问题,而是敛去笑意,正容道:“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在这里久留了吧!”
葛玄道:“你怕祸水东引,放心吧!那人应该还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且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我们自己解决。告辞。”
葛玄随手将玉冰清放了,急急下楼而去。
崔颢随意扫了一眼玉冰清三人,便也准备离开。
韩子眉道:“小师叔,师父很挂念您,萧山上下都盼着您能回去主持大局呢!”
崔颢嗤笑道:“这里没你们的小师叔,剑痴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大溪黄鹤楼之主。”
玉冰清皱着眉头怒骂道:“喂,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萧山派培养你这么久,你说走就走了,你看看萧山派现在惨淡光景,江湖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师父他头发全白了,他一个人打理全派上下,劳心劳力,积劳成疾,受了多少苦,你倒好,在这里逍遥快活。”
“看来他这些年隐藏的挺好的,人设没有崩塌,不容易啊。
萧山派成为他一个人的萧山,那是他的目标,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总有一日你们也会看清他的丑恶嘴脸,我现在和你们说再多也没用,等到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被利用后,一切都明白了。诶,就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们会不会后悔。”
“你胡说,不许你污蔑师父!”玉冰清气愤道。
“信不信由你。”崔颢目光变得有些茫然,荒凉,喝了一口酒,将银针装起来。“对了,剑诀最后不要给他,即便什么上面也没有,也不要交给他。”
……
南康坊,张三才家。
张三才站在院子里,看着修葺一新的家,嗯,不错。
小虎从厨房跑出来,喊道:“爹,娘做好了饭,红烧肉,红烧鱼,红烧排骨,你吃哪个?”
张三才巴掌一拍,打在张小虎头上,皱眉道:“嘿,怎么都是你爱吃的,真是有了小的忘了大的,罢了罢了,我不吃了,今天约好的和你三大爷喝酒,和你娘说一声,我走了。”
“娘,爹爹要走”张小虎扯着嗓子往厨房里喊道。
一个身着襦裙的青装裹头巾的俏媳妇拿着一个铲子站在门口,急道:“先吃点,我都做好了。”
“不了,都不是我爱吃的。”张三才说着就要出门。
妇人连忙叫道:“当家的,晚上给你留门,记得回来啊!我等你。”语气里透着不舍,不安的眼神。
张三才先是一愣,然后脸一红,挠挠后脑勺,笑骂道:“当着孩子的面,说啥呢!”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好了。”
“啐,明明是你想歪了!”妇人一个妩媚的白眼,然后在蓝花条布围裙上擦擦手,又回去炒菜。
“爹,我想学真功夫,您会教我吧?”
“回来教你。”出了门,张三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看看自己衣着是否整齐,头发是否散乱,便移步往福禄街医馆。
张三才脚步有些沉重,当他知道六哥走了后,便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死神是否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个昏暗的街角,伸出墙头的树枝在巷子里投下树影,斑驳交错,有浓有淡,有粗有细,像极了泼墨山水画。
影子里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黑色的雕塑。
张三才调整好心情,终于加快速度,当走到树影下时,心跳一滞,那是一种本能的危机感,他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妈呀!
“等你好久了,不是约好一刻钟前碰面的吗?怎么才来,弟媳又不让你出门?”仔细一看,原来是孙柏。他们约好一起去福禄街医馆见吴钩最后一面,张三才陪老婆孩子耽误了时间。
张三才一看是自己的三哥孙柏,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手心已经出了凉汗。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三哥,见我过来你出个声啊!”张三才埋怨道。
孙柏两手空空从影子里走出来,双手下垂,来到张三才面前,眯着眼睛道:“哦,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三哥,你的眼镜呢?今天怎么没带?”张三才和孙柏向福禄街走去。趁着月色迷人,在寂静无声的夜色中穿行,感觉既紧张又刺激。
“哦,戴时间长了,怪不舒服的。就没带。”
突然起风了,张三才冷地哆嗦了一下,然后摩擦自己的胳膊,看着孙柏,道:“三哥,你不冷啊,我都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