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语被李长明拐着赶路走了十天,期间除了洗漱吃饭上厕所这些必要行为她会得到片刻的自由,其他时候都被点了穴~道身边还跟着一个任礼,整天全方位的监控,搞得她连下手的空隙都没有,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她够沉得住气,生生将这种怨愤按捺下来,哪怕是李长明屡次到她面前寻事挑衅,她也能忍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久之,李长明虽觉得无聊却也十分满意她的温顺,只有任礼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担心和复杂。
这样子几乎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到达京城裕王府邸,一回家即使是李长明也松懈下来难掩一脸疲惫,他边走边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旁边一脸恭敬的老管家吩咐道:“啊,对了,把后面那个好好收拾下,待会我会带她去见母妃,脏兮兮的,恐会污了母妃的眼,就身上那股乡巴佬的臭味都搓掉,弄出个人样来,不然丢的还是本王的脸,知道了吗?”
管家看了一眼被人从马上卸下来的女子,这架势,根本就是山大王拐了个压寨夫人回来!
不过虽然他满腹疑虑,但明显现在可不是提问得好时候,他应了声是,立马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将人带下去服侍,想了想,小心问道:“王爷才回来,小的已经备好汤浴,是否再让红拂绿袖前去伺候,有她两人在,也好洗去王爷一身疲惫?”
李长明脚步一顿,微微皱着眉头不耐道:“有她两人磨磨蹭蹭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随便派个机灵的小厮来就行了。”
管家闻言一惊,自家王爷可是自小从脂粉堆里长大的,最是讨厌身边有小厮跟着,便是伺候的丫头们也是温柔小意更要漂亮的,这么多年的习惯从未改过,可如今就算刚回来再怎么急,却竟然让小厮来服侍,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不成是怕新来的那个姑娘误会什么不成?
虽这样想,但管家也不敢就这么确定,只得先将主人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又通知其他人一定要对新来的姑娘客气些,切莫怠慢了人家,自己则转头和这次一起去的侍者们打听下消息,再做打算。
而这边郑子语被解了穴也被侍女们围着仔仔细细涮洗了一番,不得不说有钱人的享受真是奢侈,她难得没有先发难而好好享受了一会,等她又被侍女们打扮好了,送到李长明的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重新换上华服正悠哉品酒的李长明一回头看见她,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口酒水来不及咽下去就被呛到了,吓得周围人连忙递水递帕子,好一通忙活才稍稍止住些。
“咳,你们做什么给她打扮成这样,还不快点拆了!”他一边咳一边怒道,脸色通红颇是狼狈,尤其是他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连忙撇过去不再看,反而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过了一会,复又恼道:“算了算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不知主人为何突然这般动怒,但只怕连累到自己,只好丢下郑子语通通退下。
而李长明趁别人不注意时又偷偷看了眼郑子语,只见少女身着水绿色长裙,外罩一层轻纱,裙摆柳叶翻飞,越发衬的她身姿娇俏瘦小,耳边一对珍珠耳珰熠熠生辉,一双眉目顾盼流转,当真是桃花柳鬓香~腮雪,朱~唇一点桃花殷,美得不似凡间所有,仿佛这就随风而去一般。
他拿起酒杯当头一饮,只觉舌中无味,脸却热了起来,再看一眼眼前的女子,冷笑一声嘲道:“呵,没想到你打扮一下还算有些人的模样,如何,从麻雀飞上枝头的滋味定然很好吧?”
“老实说并不是很好。”出乎他意料的,女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嘴就怼回自己,反而难得露出属于女儿家的小姿态,有些为难的抬手扶着自己复杂的发髻,悄声抱怨着,一张小~脸也鼓了起来,不同于往日的风情,娇俏又可人,看得他顿时一愣。
然而下一瞬他眼前一闪,身子被人撞倒,后腰结实的磕在后面家具上痛的他差点惊叫出声,可脖子处尖锐的刺痛生生逼得他又噎了回去,方才迷得他三荤五素的脸此时靠得极近,鼻尖嗅着脂粉难掩的淡淡药香,郑子语此时面上是水一样的冷意和嘲讽,冷声道:“不过多亏了那几位姐姐辛苦忙了这么长时间,不然我还真找不到这么趁手的工具。”
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方才插在她头上的一根珍珠银簪,虽是女人家装扮用的东西,但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东西在她手上到底能不能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