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努力将自己幻化成绅士,可在她将目光投向我的那一刻,任何虚伪都瞬间土崩瓦解。
我能做的就是火急火燎挡住她的去路,“我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所以,嫁给我吧!”
话一出口,我都被自己的鲁莽吓得不轻。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没眉宇间竟然挂着深情,不变的是淡笑。她竟然如此镇定,且一直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实在不好意思。
为了遮羞,我瘪了瘪嘴问:“贵姓?”
“你不知道?”她的声音很甜,字字扣人心弦。
我听得如痴如醉,甚至都忘记了她在反问,“我姓林,什么鸟都有的那个林,刚刚只看你一眼,确认你就是我梦中的人,我一直在等你,以至于言语粗糙了,不过,既然让我遇见了,这是我们的宿命,我无力抗拒,却也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生生世世的轮回里……你我不离!”如果不是肺活量小,我一定再多说点什么。
她眼神轻盈地挪到了半空,显得有些无奈:“你可曾想过,我若不是你梦中的人,未曾感受那份深情,你该有多尴尬?”
我一想也对,梦是我的梦,喜欢她是另一档子事,搅为一潭就显得过于主观了,“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
“矛盾嘛?”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任何表情流露,淡淡地说:“还有,我为什么是你的?有人契嘛?”
被噎得不轻,但不可能就此退缩,“你也看到了,我刚从疗养院出来,情绪还很不稳定……”
“可你思维应该没问题吧?”她又盯上了我的双眼,那眼神很平淡,却似能够看穿一切。
她应该是刚刚和苟大山通电话的鉴定专家吧?
不对,她也就是刚毕业的实习生,顶多算是鉴定师。
可她遭遇突发事件时的淡然的神态,绝对不是平常人该有的。
我得换了个话题,“贵庚?”
“一万八千岁。”她似乎有些幽默感,立刻用出了夜遇色狼的防身技能。
我一笑,少了些紧张感,“不对啊,看你像十八啊。”
“死那年十八。”
“我喜欢你这样的老妪。”我努力控制扑向她的心里,用力将两只胳膊放在背后攥紧。
“我不喜欢小孩。”她指了指我前襟的小黄人,那意思说我“童心未泯”。
“我也不喜欢小孩,我们可以不要小孩。”话出口,我马上意识到第一次见面,这种玩笑有点大。
果不其然,她眉头轻皱了一下,转身就要从我身边绕过去。
“不用这样吧,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又不是坏人。”我再次展臂拦住她,见这样说下去要完蛋,赶紧深情地望着她说:“我的笑容不够灿烂,但只要有你,它就不会消失,只为替你扫去冬日阴霾;我的双手不够温柔,但只要有你,它就不会僵硬,只为替你拂去俗世尘埃!”
“拼凑得不怎么样,表达的意思也不明确。”先打击了我一下,她又眨眼说:“不过,挺抒情的。”
真情流露起作用了,我当即喜上眉梢,忙趁热打铁,“可以接受我吗?就算不行,别烦。”
她顿了一下,双眼越来越无奈,然后一指我身后,“你我不是同路人。”
“我转过身就好了。”我当即摆明立场,虽然知道她说得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装傻示意与她同行。
她又看了我一阵,似乎在分辨我是否真的会一直缠着她,最终,她叹了口气,“留个电话吧。”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慌里慌张掏出手机,偏偏这时候它滑的像条泥鳅。好不容易攥住,我抬起头,示意她说号。
“我没有手机,说你的吧,我能记住。”
我怎么觉得天都踏了,“……我……没记住。”
“那就听天由命吧。”
“别呀!你不是要去疗养院嘛,我在那工作,哪个办公室都有通讯录,我叫林如林……”
“等我电话。”可能是看到了我失落地表情,她耸肩又说:“我不骗人。”
我心情稍好些,“我骗人,但我永远不会骗你。而且我深信,终有一天,你会主动伸出小手,拂去将我缠绕的寂寞。”
“哪怕是在梦中。”她淡笑着朝我挥手,慢慢地模糊在了我的视线内。
但她永远的不会消失,我已经把她的模样刻在了心里。
不知道呆呆站了多久,双腿麻了,却不愿转头,因为那个方向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