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浅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周围飞快倒退的景物,微微出神。
她穿进来已有五个多月,也不知道妈妈发现她不见后,会不会报警?亦或者自己去寻找她?
妈妈平时那么疼她,找不到她一定会很伤心,估计还会躲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偷偷抹泪。
章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角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怎么了?”耳边蓦然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
章浅吸了吸鼻子,扬了扬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回头看向夜弦:“你很了解乾祈?”
夜弦意外地挑眉,眼神晦暗不明,声音不知为何沉了下来:“你是为他而哭?”
章浅愣然,反应过来后,颇为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啧啧”叹道:“我为他哭?且不说我刚才根本就没哭,我和他萍水相逢,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你觉得我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
此时此刻,她真的想仰头大笑,这真是她至今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她会哭?
想当初考百米考试的时候,她不小心绊到脚摔得整张脸都是血,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从前她受过不少伤,大的小的都有,她都未曾喊痛喊疼,更没有流过眼泪。
从小母亲便形容她是“长在女生堆里的男生”,脾气倔,性格欢脱,但却非常坚强。
夜弦面不改色看着她,轻轻吐出一个字:“会。”
章浅猛然一顿,直觉自己和他也说不清楚,故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于是轻声道:“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你是否了解乾祈?”
话音一落,夜弦抿了抿唇,语气不似以往那般柔和,反而带了点淡淡的冷意:“那你呢?你似乎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章浅愣了一愣,没好气地瞪他:“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没听到。”他答得毫不心虚。
章浅怒视着他,片刻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一字一顿道:“我不会为任何人哭,这下你该听清了吧?”
“听清了。”夜弦配合地点头。
章浅僵了一瞬,活了二十几岁,什么奇怪的人她都见过,唯独没见过夜弦这种奇葩。
一个大男人老是抓着她“哭没哭”的问题,难道他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这般想着,章浅对他的印象更差了几分,同时也失了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她转头目视前方,声线平稳:“是我多言了。”
夜弦看了她半晌,而后慢悠悠地开口:“乾祈不仅是西楚山庄庄主,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毫无反应,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章浅在心里冷笑,她早就知道乾祈的真实身份了,再说她一开始打算问的也不是这个,自然对他的话提不起兴趣。
但不管怎么说,她和他今后还要相处一段时间,闹得太僵总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