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允歉疚道:“你不必谢我,若那日我跟紧一些,你就不会出事了。”
“但最后还是你救了我,是我大意了,我本以为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没想到那把澜明剑比我想得更危险。对了,那晚义庄里还有个人被我打晕了,你可有看到?”
“隔天我派人去清查那附近时,发现义庄确实倒了个人,但是已经死了多时了。”
也是,以黑衣人的狡猾,他肯定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有可能泄露他消息的活口存在,也就叶凝,才能在他手上躲过一次又一次。不过,叶凝想,就算那人还活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了,一看就知道是被黑衣人利用了,黑衣人根本是利用他先来试探叶凝,如果确定叶凝并无危险只是个乞丐,他就直接带走,若有危险,也是那男人挡在前面先死。
叶凝道:“温公子,麻烦你扶我起来。”
温泽允听到她对他的称呼,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似是长久以来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拿开了,他知道,她不再生气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了,这是不是表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了?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很虚弱,不宜乱动。”
叶凝指了指床边的那个包袱,“那里面有一个红色药瓶,里面的药可助我恢复,请你帮我拿三粒!”
之前来静心庵时,叶凝便带了几枚奎叶炼制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这次虽又一次耗尽内力,但现在的叶凝可不同以前,之前在山洞服下的那粒药,本身就有重塑作用,那枚药与她融为一体,不管是受伤还是内力损耗,身体皆会自行修复,再配上几枚奎叶毒药,要不了几天,内力就能回来了。
温泽允依言将药取来给她,并将她小心扶起,见她服下药后开始打坐调息,温泽允便不再说话,但还是留在屋里为她护法。
这一护便是两个时辰,温泽允一动未动,叶凝也一动未动,只是额间逐渐渗出汗水,原本苍白的脸色倒是红润了许多,温泽允看着,也放心了些,但同时疑虑更甚。
她昏迷是他带回来的,他自然要为她疗伤,可一疗伤才发现她体内有一股霸道的内息在她体内形成一道屏障,一边助她温养内息,一边阻止别人的内力进入,温泽允怕伤了她不得不停止疗伤。不过看她现在的情形,似乎是知道她体内那股霸道内息的存在,会是裴夜吗?
温泽允那日赶到郊外时,虽未看到她与黑衣人对战的过程,但现场残留的痕迹却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温泽允本以为她只是习了些拳脚功夫,现在看来,她武功并不弱,当时黑衣人重伤的模样他也看见了,全身血痕,受伤不轻,若非后来那名持剑的黑衣人赶到,只怕那人已经死在她手上了。
只是温泽允想不通,她拜裴夜为师也不过是最近的事,习武不比其他,以现场的痕迹来看,她应是习武多年,而非最近才开始的。时间来看,她的武功应该不是裴夜所教,只不过也从没人见过裴夜动武,众人只知他占卜之术过人,但武功如何,好像真没人知道。
温泽允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个易了容的六公主,越看越觉得她像个谜,看不懂,猜不透。一身武功来历不明,如果她真的一直暗中习武,那过去在宫里一直被人欺负也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什么?就算她没有生母娘家做依靠,但若她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皇上说不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可她却没这么做。不但一直表现得很懦弱,而且还……
还突然给他写了那封信!温泽允微微垂眸,现在想来,在她写那封信给他之前,他与她从未见过面,他身为臣子,内宫他去不得,而她也出不得宫,任何宫廷宴席她也是不准出席的,既然她根本没见过他,又为何会给他写那样一封信?
温泽允突然想起,当时看到信时,他还意外了一下,因为那封信的字迹!那字迹略显浮躁潦草,笔划间有种老练之感,当时他还有想,六公主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没想到居然能写出这样一手字。可意外也不过一瞬,他并未在意,所以这点细节当时也被他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