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帐内,全都覆盖在蛞蝓凝胶之中,一切都在芙蓉婆婆的监视之下。任何虫子想飞进大帐都得先问问蛞蝓使答应不答应。就算是飞进来了,再想出去,上天遁地是万万不能。而且,这凝胶房子看似脆弱透明,四壁还很有弹性,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坚韧,任凭如何突刺劈砍,都是万难穿透的。就算是巅峰状态的巴基修斯被困进这里面,想出去都要好好费一番功夫。
可以说是只要放下帘栊,这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多足使一进大帐,就见厅中摆酒设宴,菜肴丰盛,而芙蓉婆婆倒是难得地没有拿着她那根龙头拐杖,仅着一身鹅黄素衣长裙,正款步自二层下来,当真是风姿绰约,动人不已。刑天屠扫视一圈,不由得诧异道:“哎?酒席如此丰盛,怎么只有我一人到了,难道芙蓉蛞蝓使相邀他们都敢不按时赴约?”
蛞蝓使芙蓉婆婆,露齿一笑,着实妩媚动人,说道:“多足使言重了,非是旁人爽约,而是本使只邀请了多足使你一人前来。”
多足使刑天屠闻言,眉毛一挑,说道:“哦?蛞蝓使如此抬爱,所为何事啊?”
蛞蝓使芙蓉婆婆一听,娇笑道:“怎么?难道非要有事才能邀请你多足使不行?”
刑天屠顿觉尴尬,嘿嘿一笑,说道:“蛞蝓使,我多足天屠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还不至于傻到家。我我前段时间在你大帐外唱歌给你听,嗓子都唱哑了,你都没见我一面,现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邀请我来呢?”
蛞蝓使芙蓉婆婆掩着嘴,发出一声惊呼,眼中顿时神光一闪,似乎满眼都是小星星,看着刑天屠的脸惊讶道:“我的天啊!难道天屠你来过我帐前,给我唱过歌?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刑天屠这回懵逼了,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啊,我我唱了足足两个祭期嗓子都唱哑了”
蛞蝓使芙蓉婆婆微蹙峨眉,扭头问身边侍女道:“柔儿,你可知道多足使曾来我帐前唱歌?”
这个叫柔儿的侍女玉指轻点朱唇,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回主子,柔儿并不知道啊,奴婢一直在您身边伺候,从不曾离开内帐,对外面的事,并不知晓,不如奴婢去问问风儿和华儿吧?”
芙蓉婆婆轻轻点头,急声道:“速去!”
名叫柔儿的侍女急急施礼,行出了内帐,向外走去。蛞蝓使芙蓉婆婆随后向着多足使刑天屠歉然一笑,说道:“真是罪过,小妹一直深居内帐,对外面的事一概不问,竟然都不知道天屠竟然会前来为小妹赋歌。”
多足使刑天屠闻言脸上微红,非常尴尬,枉自己还觉得丢脸丢到家了,敢情自己唱了两个祭期人家连半句都没听到过,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一念及此,多足使心里不禁掀起了一股小小的波澜,暗自想到:“人家芙蓉听见我来帐前唱歌,也没说有多反感,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时间不长,侍女柔儿带着一个方才在门外守帐的侍女进来内帐,只见她恭敬行礼,微笑问好,举止颇为优雅大方,显然礼教极好。见过礼后,蛞蝓使芙蓉婆婆问道:“风儿,多足使大人曾经来此赋歌?”
侍女风儿一听,施礼说道:“回主子,多足使大人的确来过帐前赋歌,而且歌声婉转很是动听。言情达意,字字动情,让人心动。”
蛞蝓使芙蓉婆婆闻言眉头一蹙,不悦道:“哦?多足使曾经来帐前赋歌,为什么不来向我禀报?”
侍女风儿一愣,急忙言道:“回主子,多足使大人并不是来帐前,而是在帐西小亭,而且不曾说过要见主子。主子平日里又休息不佳,所以为了免得主子劳神,就没有向主子禀报。”
蛞蝓使一拍桌子,怒声道:“混账,多足使大人赋歌,岂是谁都能听到的?这都不来禀报,那该报些什么?”
多足使一听,赶忙打圆场陪笑脸,说道:“哎!嘿嘿蛞蝓使,我听这风儿也是满心爱护主子的好意,怎么好训斥呢?说起来倒是我唐突了,不该前来胡乱吼叫,扰了你休息,更连累人家风儿替我挨数落。不如看我面子,这事就过去吧。忠仆难求,我这稍后给你唱上两首,给你补上,也算是赔罪,如何啊?”
蛞蝓使芙蓉婆婆俏脸微寒,冷着脸半天才点了点头,似乎还是因为风儿不知变通而生气。
侍女风儿低垂着头,泪眼涟涟抽抽搭搭的,很是委屈。多足使刑天屠一看,尴尬一笑,连忙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黑包,离席走到侍女近前,塞在侍女风儿手里,安慰道:“风儿啊,是我多足天屠唐突了,连累你一片忠心还要受骂,万万不可记在心里啊,你这爱主之心,关切之情,可万不能变。我与蛞蝓使还有话说,你先去忙吧。”
风儿闻言,收住了眼泪,抬头看向蛞蝓使,蛞蝓使冷声道:“哼你这小妮子还不知谢谢多足使大人?”
风儿一听,急忙拜谢,多足使又连连安慰,客气一番,才回转桌前,笑着对蛞蝓使说道:“蛞蝓使啊,这事我得劝劝你,怎么能训斥忠仆呢?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啊!”
蛞蝓使瘪了瘪嘴,埋怨道:“还不是那小妮子不知变通,让我没有看见多足使大人纵情赋歌?”
多足使刑天屠,唉声道:“唉!我再给你当面唱几首不就好了?何必训斥风儿丫头呢?忠仆难得啊!”
蛞蝓使话语间,沾着几分醋意说道:“多足使大人还真是体恤下情啊,为一个小小侍女都如此求情,保全。”
多足使眨巴眨巴眼,暗想道,这女人心思怎么说变就变啊,话里味道怎么带着股子酸劲呢?于是连忙说道:“这这不是还是为了你好吗?”
蛞蝓使一翻白眼,说道:“哼,闲话少絮,我有正事要说。”
受了这蛞蝓使风情万种的一个白眼,多足使刑天屠这小心肝就一个劲地直哆嗦,连忙赔笑,眼珠子一转,大着胆子说道:“嘿嘿芙蓉啊,有事你就说,我绝不推辞。”蛞蝓使嫣然一笑,似乎对多足使的态度很是满意,微笑着说道:“天屠,据说蛾使塔塔佳乐那个家伙突然改主意了,想要与蝎使加加林争先锋军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属实啊?”
多足使一愣,没想到蛞蝓使竟然是想说这个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说道:“是啊,据我所知的确是如此。不知道这蛾使塔塔佳乐到底是抽什么风了,突然想与蝎使争这倒霉的送死军,还把他的得力心腹塔塔尔给软禁起来了”
蛞蝓使大感诧异,好奇道:“哦?还有这事?”
多足使喝了一口酒,开始眉飞色舞地卖弄起来了:“可不?”
蛞蝓使提起酒壶给多足使倒上一杯酒,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满脸期待地看着刑天屠,等着他给释疑
“你不知道,蛾使塔塔佳乐身边有我的眼线!他那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我全能知道!”
芙蓉婆婆闻言用手掩着大张的小嘴,满脸惊讶,惊声赞叹道:“哇哦!天屠好厉害啊!”
听得蛞蝓使夸赞,多足使刑天屠是美得晕头转向的,连连摆手,说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平时舍得赏钱,手下的人得了好处自然就会想办法来我这讨赏,那点赏钱,对我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不足道哉。嘿嘿花点小钱就能把整个营地的消息都攥在手里,实在是划算啊。”
说完这话,多足使刑天屠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才塞给了人家蛞蝓使的侍女一小包奇毒花粉,这脸上就有了几分尴尬,连忙为自己褶说道:“要说这全营地,就属芙蓉你的手下,最规矩了,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乖巧伶俐,规矩懂事,不像其他小兵那么贪财,一点点小钱就给收买了。”蛞蝓使一听,眼睛不着痕迹地一眯,旋即娇声一笑,傲然道:“那是,我的手下可不仅仅是侍女那么简单,这几个丫头可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平日里待她们如同亲人一般,自然不能和那些小兵的品行相提并论啦。”
多足使刑天屠见蛞蝓使没有在意,这才虚擦一头冷汗,暗中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就是就是,怪不得芙蓉的丫头们如此忠心,不同寻常。任谁看一眼这些丫头的修养举止都得以为是出身富贵的公主呢,真是让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