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还礼,道:“无妨。”
张崇重拾汤匙,调用法力,舀起半块鱼心肉。
鱼肉入口即化,融合在汤里流入腹中。其蕴含的灵气颇为精纯,徐徐散发出来,如吞了一枚丹药一般。
但这“丹药”无需刻意去炼化,也不存在耐药性一说,实乃难得的佳品。
一桌五人皆不多言,精力都放在自家鱼汤之中。
张崇食罢鱼肉,再饮其汤。浓汤喝下一半之后,张崇忽觉腹内灵气满溢,竟有腹胀之感,似乎是装不下了。
修士肉身常为桎梏,此刻乃是吸收之能到了极限了。
张崇搁下汤匙,分心观察平海宗四子。
吴织不疾不徐,全无斗战之时的凌厉气质。其姿如清荷独立,旁人鼻不能嗅,心里却可闻见芳香。
齐贤郢亦未搁下汤匙,尚在品用。最先放下汤匙的乃是邹薇,她面前鱼汤已去三分之二,此时停下动作,闭目运功起来。
张崇观其气息起伏,感知其灵气波动,发现她是在运转周天,将腹内灵气运转至经络之中,如此便可继续饮用。
邹薇刚放下汤匙,齐贤郢也跟着停下,开始运功搬运腹内灵气。
张崇了然,于是依样画葫芦,开始将腹内灵气运到经络之中,解决腹内充溢之状。他发觉这食膳之事,倒似也可在一定程度上窥探诸人修为。
他一边运功,一边关注四人。
待张崇饮完鱼汤之后,吴织便说起了此行的一些事宜。众人交谈几句,然后便各自散去了。
老猫、独目等十一人食肉饮酒,兴头正高。自巨足会大当家被马炮所杀之后,他们可是许久没有这般肆意快活过了。
不管甲板上的热闹,张崇回了舱室,继续修炼。灵膳中所蕴含的灵气来自二阶妖兽,十分精纯,此刻充斥在他的经络、内腹之中,若是细心炼化干净,当可抵数月之功。
他回想起来,自己是最先放下汤匙的,这意味着他法力最为浅薄,承受之能自然最小。
受之前所修功法影响,张崇在同辈之中并不以法力深厚见长。这一点根基已成,非有绝大机缘不可改变。
宗门弟子注重根基,而似张崇这些人,能成功筑基便已是不错了,夯实根基之类的实难多想。
邹薇第二个停下。她是吴织的师姐,早吴织十年拜入平海宗,法力却不见得有多深厚。
齐贤彦与吴织是同届弟子,晚邹薇十年开始修炼,法力深厚程度上却要略胜一筹。
齐贤郢乃是五人中最年长之人,年近四十,与邹薇同届。他停下时,“砂锅”内鱼汤仅余下不到两成,法力深厚令张崇艳羡。
吴织自开始到结束,始终是姿态自若,一直不断地将鱼汤饮尽,可见一碗鱼汤试探不出她的深浅。其人法力之深厚,令张崇生不出追赶想法,实在是羡慕不来。
修士之法力便如湖泊中的水。有些人丹田广阔,气海似大泽巨泊有些人根基不牢,气海如山涧溪流。
修士的实力高低并不全在于法力多寡,但这一点却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一个修士的实力。
张崇想罢,心中自言一句“多想无益”,而后放下这些,开始安心定神,修炼起来。
他入炼气九层境界未久,而水龙卷秘境不久后便会开启。在此之前,他必须尽量提升修为,以求接近甚至达到炼气圆满境界。
这些日来,他益气丹服用不止,不去管服用丹药过多可能带来的修为虚浮,只求提升速度,好令水龙卷秘境一行能有更大把握得成筑基。
时间紧迫,张崇自知需要有所取舍。
舱壁之外,大海无垠。黑鲨号继续前行,离开了二阶独角梭鱼的领地,前往他处去寻找二阶妖兽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