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脚步慌乱的回去,一进家门就知道不好了。
萧潮生正拿着她家桌子上的那尊白瓷花觚摩挲。
蔡妈妈脑子里嗡的一声,狠狠刮了蔡大郎家的一眼。蠢货!收拾了半天,怎么就能不把这东西收拾进去?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萧潮生眼波流转,含笑说:“可是我瞧着,蔡妈妈家里的这一尊,到还是古器型。”
古器型的花觚不是没有,只是少了。而且还不太在明面上买得到。
萧潮生这话,就差没说蔡妈妈家里摆着的这尊是让人专门烧制出来的。
蔡妈妈讪讪然:“女,女郎”
“我听说蔡妈妈病了?来看看。”萧潮生跳过花觚的事,反而说起为什么来了。
蔡妈妈连忙屈膝行礼,语气真挚:“真是委屈了女郎了。老奴只是摔了一跤,当不起女郎亲自来看。”
“没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萧潮生微笑:“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来了之后倒是好奇的很。蔡妈妈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不寻常的很啊。”
言外之意,还是指的那一尊白瓷花觚。
这回蔡妈妈也不多说了。而是提起来:“女郎,老奴的腿脚养的差不多了,明日便能回去重新当差了。”
萧潮生点点头:“是吗。那便回去吧。”
却没有说回去之后蔡妈妈应该做些什么,就连她手里钥匙的事情都没有提起。
蔡妈妈摸不清楚萧潮生的心思。
她也一直都不怎么能摸得清楚。
她奶大的这孩子,性格其实漠然的很。倒不是说她脾气不好,她和家里的人相处的都很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蔡妈妈就是能察觉的到一种疏离。
仿佛,兰陵萧氏不是她一直要住的的地方,而是客居于此。
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是却时不时会冒出来,蔡妈妈不大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现在,她是更看不懂她了。
蔡妈妈满心忐忑,送走了只和她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的萧潮生,还有用一种奇怪的复杂眼神看她的香橼。
萧潮生一走,蔡三就皱着眉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五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蔡大郎家的和蔡三眼都不眨的盯着蔡妈妈看,蔡妈妈只得苦笑:“女郎的性子,谁知道呢。”
“阿家就这么忍了?”蔡大郎家的不甘心:“阿家,不是媳妇说,阿家就这么忍了,日后岂不是让人欺负到了阿家头上了?”
“行了!”蔡妈妈疾言厉色:“你知道什么!”挑拨离间,也要看看是谁!
这回挑出事儿来的是卢老夫人身边儿伺候的杜妈妈。那又是五娘子生母的人,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和人家别苗头?
“远近亲疏总是有的。”蔡大郎家的不服气,刚刚小叔子也和她大致说了说事情,她知道那是才到萧潮生身边的一个妈妈干的:“阿家就愿意让别人踩在阿家头上耀武扬威?”
蔡妈妈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蚊子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蔡妈妈自己仗着萧潮生不太管事干了些不合规矩的事,也不会被杜妈妈盯上了。
萧潮生常年的不管事,养大了底下人的胆子。蔡妈妈倒是管着些,但她是个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底下人不敢再她眼皮子底下干出什么来,她自己中饱私囊的可不少。
蔡大郎家的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可不敢说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