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快停下来,找个能包裹的湿不了的手续的东西。
朱友康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中丘河里拾到的那个洗衣粉塑料袋,还装在衣兜里。
他们俩赶快猫着腰,头挨着头,挡着大雨,把两个人的手续放进塑料袋,绑好袋口,又装到了朱友康的下衣口袋里。
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雨打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朱友康经常走这里的道路,对路况十分熟悉。
如果就这样在路淋着雨,势必会造成窒息,严重的还会造成生命危险。
他右手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左手拖着何海云的自行车,费劲儿地挪到了旁边的一块玉米地里,朝着那里一扔,也顾不得自行车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
随后,朱友康拉住何海云的手,穿过这块玉米地,来到一个高高的土埝跟前,沿着土埝又往前走了几米远,来到了一个相当于猫耳洞的地方。
因为是雨地,玉米地里十分泥泞。何海云的一只鞋也丢在了玉米地里。朱友康告诉她,救命要紧,先不要管鞋了。
好不容来到了一个略微凹下去的土埝下边,这个猫耳洞可不是一般的猫耳洞,这里躲一个人还行,要是两个人都挤进去,那就显得太憋屈了。
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一切以救命为重,现在一切为了救命,别的暂且都抛在一边。
朱友康想起了第一次从蓬州中学回家时,在路差一点被野狼吃掉的危险事来,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这一次偏偏还有何海云跟在身边,他的心里更是不安。
朱友康赶紧把何海云挤在里面,他在外面做掩护。
朱友康的头,也盖在何海云的头,任凭雨水敲打着自己的头和脊背,任凭雨水从头身往下流。
他们想,这里好歹还可以喘息过气儿来,总比在雨地里站着好得多。
即便是这样,雨还是想阻挡他们的呼吸,他们两人一边想办法喘息,一边尽力向洞里面倾斜。
两个人的衣服下全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衣裤一个劲儿地往下流,整个身子挨着土埝的部分都已经沾满了泥沙。
老天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许何海云想家了,也许在这里有些害怕了,也许会太受罪了,一会儿,何海云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叫起了娘来,这声音因为大雨如注,而只有细心的朱友康可以听见。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顾不得羞耻了,也顾不得难看了,就放声哭泣来了,抽泣的时候把身子往一鼓一鼓的。
她转过身来把朱友康抱在下边,而朱友康一个劲儿反抗着,她更希望何海云能够在自己身子下边,那样她会更好一下。
不知道是老天怎么啦?这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既不减少雨量,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朱友康用力跟何海云说话,雨打在玉米秸秆,声音非常的大,一点都听不见。
他只好把嘴凑在何海云的耳朵说话,他是在安慰她,怕她胡思乱想,怕她胆小害怕。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雨竟然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