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把手从夹克口袋里抽出并伸向艾尔萨，范潘道：“那抓着我的手下来吧，别崴到脚了。”

歪头似乎是在思索，然后大概是觉得范潘说的很有道理，艾尔萨抓住了范潘的手小心翼翼地下到了田间。即使春日的阳光非常灿烂，室外的气温也并不低，吹来的风甚至有几分暖意，艾尔萨的手仍旧是非常冰冷，像终年不化的冰川一样。

不，更适合的词大概是机械。

为什么一个正值人生最为狂放不羁的年纪的少女，会像冷冰冰的机械一样呢？

她不应该在学校里和同学吐槽班主任的奇怪规定、抱怨作业太多、分享何处又有好吃的饭店，甚至感受暗恋某个人的酸涩或是品尝初恋的甜蜜吗？

艾尔萨任由发愣的范潘久久握着自己的手，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抗拒的举动。一只蝴蝶自面前的花丛里飞出，朝着蓝天摇摆而上。艾尔萨伸手似乎是想抓住那只蝴蝶，然而实际上她只能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蝴蝶渐渐远去，自己仍停留在原地。

环视这金灿灿的花海，看风掠起一层层花浪，右手被温暖包围，逐渐染上人类的体温。

“你喜欢这儿吗？”范潘柔声说话时，声音仿佛染上了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静下心来认真倾听。

“嗯。”艾尔萨轻声道，“回去吧。”

“哈？喜欢的话不应该多待会儿的吗？你这……”那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手突然从掌心抽离的感觉让范潘不禁噤了声。艾尔萨接下来说的话，让范潘心疼到难以忘怀。

“美好的事物接触的越久就越难忘却，越难忘却就越容易成为回忆里一触即疼的伤。”

回到农家后，范潘就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Word文档坐在自己房间里安静码字。艾尔萨则捧着来之前问杰克要的一本《中阶白巫师魔法大全》在看。于是整个屋子就安静得仿佛无人居住一般，连虫鸣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托无话的两人所赐，杰克的回笼觉睡得十分安逸，中饭都没吃，睁眼便是下午两点。

三人踏着登山鞋就朝范潘定位的山上进发，丘陵地带的山丘普遍不高，却连绵不绝。一眼望去重重叠叠的似乎没有尽头，翻过一座山的用时不长，但一座之后接连一座也是非常消磨人的意志的。

Z市盛产楠竹，步入山间所见的自然是翠绿的竹林。扶着两只手都握不过来的竹竿，范潘喘着粗气道：“卧槽，那谁，说真的咱们能不能休息一下，我，我靠，我要不行了。”

杰克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迈步，并推了推眼镜戏谑道：“男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不行呢？再坚持一下，我已经感觉到那条小龙残留的魔能了。”

“哈，你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十几遍了！能不能体恤一下死宅的体力啊喂？”由于太累又十分想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范潘几乎是扯着嗓子说完了这两句话。

“我怎么不体恤你了？你第一次说不行了的时候我是不是问过要不要抱你，你自己拒绝了怪谁啊？”

范潘简直惊了，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稍微了解一下正常人的思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同意在女生面前，因为爬山累了而让另外一个男生抱这种事情啊？！人家女孩子都没喊累呢！”

“诺，死要面子活受罪，人类的经典行为之一。”杰克忍不住摇头叹道，“简直莫名其妙。”

就在范潘开口想要辩驳几句的时候，一旁一直安静不语的艾尔萨突然开了口：“十一点钟方向有个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