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选了靠火盆的桌子坐下,李长文畏畏缩缩地,离开三五步站着,等着人家发话。
“别怕,我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么?”少年懒懒的,“我老师就这样,严肃有余,在他看来什么都是大事,我可不想像他那么累。要最好的酒,我得一个人打发不少时间呐。”
李长文心里又定了几分,吊了几勺老板最得意的“火烧春”端了上去,斟在仿雪羽瓷的小盏里。闻见酒香,少年的眼睛就亮了,微微眯起眼睛,一口就把一盏喝空了。
“是本地自酿的土酒?有股甜味,热起来喝真好。”少年满意地舔舔嘴唇,“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喝?”
李长文远远地站在墙角里,摇摇头。
“酒钱都算我的。”少年又说。
李长文还是摇头。
“唉,都怪老师说那句话,搞得我好像是个煞神似的。算啦,我自己喝,”少年伸了个懒腰,“这么好的酒,我得谢谢你这样吧,今晚我在这里喝一盏酒,我就保你一岁不死,我要喝了五十盏,我就保你到五十岁,我要喝了一百盏,我就保你到一百岁!”
他把第二盏酒满满地饮下,瞥了一眼疑惑的李长文,大笑着拍手,“我可不是开玩笑,保你到五百岁不能,一百岁我还是能做到的。”
李长文心里嘀咕,觉得这许诺简直荒诞可笑,这里土酿的酒酒劲不小,要是喝到第十盏少年就醉倒了,那就是保他活到十岁,醒来是不是就一刀宰了他?
少年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对了,你今年贵庚啊?”
“小的十九了。”李长文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