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真气奔腾了多时,逐渐舒缓了下来,但这股真气的力量却较以前有了很大的增强,洛城东慢慢收功,只觉通体舒泰,心静神宁,下床活动了一下,然后睡了个好觉。
此后数日,洛城东愈练愈觉真气强盛,这一天醒来,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房中虽然寒冷,但洛城东因神功初成,身体已能抵御严寒。紫霄宫中各房虽然配发有火盆木炭,可众人都是练武之人,一般不用炭火取暖。
灵玑、灵岩等道士陆续出丹房,去大殿中诵经做早课,洛城东也要到藏经阁中为大家开门,整理经典,以备人们取阅。
洛城东走出房门,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竟只有浅浅的脚印,只是他毕竟功力不是很高,尚未达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但对他来说,也是欣喜万分。
正当他走到大院之中时,忽见前方一人飘身而来,脚下不着痕迹,洛城东仔细一看,竟是掌门璧清。璧清朝着洛城东过来,喊道:“城东当心!”说完运用内力,把手中浮尘向外甩开,空中有几片雪花在他浮尘推动之下,向着洛城东迎面激射而来。那些雪花如箭一般飞驰过来,又与眼前从天上飘落的雪花混在一起,不易分辨。洛城东只一凝神,便已将其中被璧清用内力发来的几片看得分明清楚,当下双掌上下翻飞,袍袖舞动,已将那些雪花打得四散飘落,并无一片打到他的身上。
璧清以雪花试探洛城东的功夫,看到他把自己用内力所发的雪花片片打落,已知他进步不少,心内高兴,夸赞道:“城东进境神速,超过了武当的许多门中弟子,不错!”洛城东道:“武当武功确实非同凡响,在下也是因为练了武当武功,才能有些许进步。”略想了想,又道:“在下并非贵派门人弟子,却练习了贵派武功,心中不安呢!”
璧清道:“天下武功,世人只要是心怀正义者皆可练习,何必囿于派系门户,固步自封。武当山日前邀请武林各派都来观鼎,也是本于此想。况且你能学到鼎上神功,并有如此进境,一是因你素体异于别人,再者是缘法自有天定,你练此功也在定数之中,非人力可以改变。”
洛城东道:“话虽如此,可我就是一个读书人,纵使练成了至阳神功,又有何用?”
璧清本想当下就告诉他,其实他就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至阳元婴,是可以将至阳神功练到最高境界的人,别人皆可不练,唯有他不能不练,但心中翻转来去,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怕他知道后,惶恐不安,心境有变,影响他练功,所以此时还需隐瞒,以后遇到合适时机,再告知以真情。
璧清道:“纵观青史,古来文武双全者不乏其人,周公瑾、蒋伯约、祖士雅、岳武穆皆是文韬武略,功盖当世,名垂史册,怎能说练武无用呢?”
洛城东道:“掌门高见,在下自愧不如!”
璧清知道他心中所想,仍是科考入仕、求取功名,但官场中的人,大多是只为利禄,不顾民生。不知道此人面对善恶两边,他会作何选择,需先问上一问。
璧清道:“大丈夫立世,当以何为重?”
洛城东胸中豪气顿生,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建功立业,安邦定国,为百姓谋福祉,为社稷保太平!”
璧清又问:“那么功名利禄不是更重要吗?”
洛城东道:“功名利禄短暂,黎民百姓长久,为功名者身易辱,为利禄者名难留,为天下苍生者才能流芳千古,在下受圣人教诲,怎能不知道什么重要呢?”
璧清道:“如若有一日,功名富贵和黎民苍生两者,你只能选择其一,又该如何取舍呢?”
洛城东慨然道:“圣人道:舍生而取义,面对天下大义,圣贤尚可不避灾祸,在下虽不才,但也不会为了虚名假利,而不顾正道民心的。”
璧清看他神情坚定,目光真诚,知道他本性正直善良,感到十分欣慰。洛城东此时向璧清倾诉衷肠,说出志向抱负,也是心中畅快,此时虽仍漫天飞雪,两人却都是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