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东和谢志山比试剑法,并不觉得吃力,他的剑总能接触到对手,而谢志山却碰不到他。
洛城东倒有些过意不去,如果完全战胜对手,就怕谢志山面子上过不去,到时候再记恨自己,心念及此,洛城东便在格挡谢志山宝剑的时候,让他的剑轻轻碰到他的身上,他把握的非常好,谢志山的剑虽能挨着洛城东,却不能伤他分毫。
就这样又比了二三十招,洛城东的衣服上也有了几处白印。洛城东向后跳开,剑尖下垂,谢志山也收住剑势,洛城东道:“谢大哥,今日就比到这里吧,谢大哥剑术高明,小弟佩服!”
詹师富走近两人,瞅了瞅两人身上,道:“谢大哥,明显你身上的面粉比洛兄弟身上的多,到底是人家技高一筹。”
洛城东道:“不,不,谢大哥的剑术绝不逊色于我,你看我身上的白印也不少吗!”
谢志山也能感到,洛城东剑法更高于他,但他却不甘心认输,转念想到自己自幼常在山中玩耍,经常攀爬山岩峭壁,在树梢藤蔓间穿梭跳跃,锻炼出了一副好身手,轻功了得,而洛城东剑术虽高,轻功未必能比过自己,便决心以己之长攻其之短。
谢志山转头看到院东侧有一个藤萝花架,盛开的花朵鲜艳烂漫,紫色的花穗悬垂繁密,如瀑布般从架上泻下。
谢志山道:“在地上比试并无稀奇,不如我们到那边花架上较量一番,谁要是失足落下,就算输了。”
洛城东已经比的兴起,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轻身功夫,答应道:“好!”
姜浔和詹师富看得兴致盎然,也跟着道:“好,好。”
那个花架比人高出许多,谢志山向前跨步,双脚蹬地,如芦雁飞腾般一跃而起,左手在花架上一按,已站立在架上。
洛城东也点地跃起,右脚在院边的一个大鱼缸的缸边沿上一点,身体斜飞,轻轻地落在藤萝花架上。地上的那个大鱼缸被他一踩,缸里的水只泛起细微的波纹,水中的锦鳞兀自徐洄悠游,没有受到任何惊动。
洛城东一站到花架之上,谢志山便道了一声:“请!”脚踏藤架,剑走中锋,直刺洛城东。洛城东在藤架边缘,无法后退,抬起宝剑,手腕抖动,剑尖一点谢志山的剑身,把他的剑点的偏向了一边。
谢志山剑尖走偏,并不收剑,顺势将剑身一横,“顺水推舟”平剑推向洛城东,想要把洛城东逼得退下花架。
谢志山这一招是个两败俱伤的招式,他横剑推洛城东,攻击范围很大,固然能让洛城东躲避不及,被逼后退,落下花架,但如果此时不是比试较量,而是以命相搏,那么洛城东在他的剑推过来的时候,可以用剑在下方刺他的小腹,这样的结果就是双方都会受伤。但谢志山用这招险中取胜,就是他断定洛城东绝不会和他硬拼。
洛城东看他猛力推来,身无可退,右手剑尖下垂,剑身倒竖,挡住谢志山的剑,两剑相交,谢志山力道不减,继续前推,硬要把洛城东推下去。
洛城东双膝微蹲,站稳马步,腰眼处向右微转,卸去了谢志山的一部分推力,同时左手在谢志山右肩膀处向右横推,把他的身体推得一偏,用的是“以横破直”的技巧。
谢志山再也不能向前力推,只能左脚横跨一步,站稳身形。洛城东趁他身体向左闪开,急忙绕步向前,站在藤架的中间。
谢志山跃起转身,一剑“横扫千军”,大合大开,扫向洛城东,洛城东双脚不动,身体平直后躺,快倒下时左手在花架上一按,又站直起来,而在他扶按花架的时候,左手已摘下一枝藤萝花,并捏在手中。
洛城东刚站直,谢志山剑又刺到,洛城东向右跨步,躲开来剑,同时出剑平削谢志山,引得谢志山左转格挡,洛城东剑已收回,身形倏地转到了谢志山的右侧,左手一探,将手中捏着的那支紫色的藤萝花插在了谢志山的头发之间。
谢志山只觉脑后微微风响,急忙向前进步躲闪,却不知道头上已插了一支花朵。
两个人在花架上插招换势,都是十分小心,脚下稳踩花架,手上施展剑招,打了多时。洛城东并不再急着进攻,只陪着他打个尽兴,最后谢志山的身上没有再多添面粉的印迹。
两人在花架上比剑的时候,有一位小姐从左侧角门走出来,站在院中,看他们比试,这位小姐身穿粉色衣衫绿罗裙,头戴珠花玉簪,翡翠的步摇轻轻晃动,她就是姜大官人的女儿姜小玉。
詹师富看到姜小玉从内院出来,眼中放光,笑着走过去,道:“表妹,他们这是在比试剑术,你不要近前,免得被伤到。”
姜小玉斜看了詹师富一眼,说道:“不要紧。”
詹师富道:“我去给表妹搬把椅子坐吧。”
姜小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用,先不要说了,让我看看。”
洛城东和谢志山仍在比试,洛城东下定决心,只做陪练,不分输赢。谢志山感到对手虽在藤架上移步游走,但却也是下盘稳固,脚步灵动,剑势顺遂,毫不逊色于自己,但他只是招架,极少进攻,只是在陪自己玩耍。
谢志山知道再打下去也不能胜得一招半式,虚晃一招,向后退开,双手抱拳,道:“洛少侠剑术高明,谢某佩服!”
洛城东拱手还礼,笑道:“谢大哥轻功更加了的,在下有所不及。”
谢志山知道洛城东宅心仁厚,给自己留了面子,“哈哈”笑了两声,右手向地上一指,道:“请。”洛城东也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