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霜夜云并没有沉浸在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之中。

对他来说，这些只是他推进救世之路的必要条件，是一种达成目的手段，没有沉迷的价值。

所以，当他再次出现在那个有事来报的女人面前时，还是一如云渡山外那般干净简单的模样。

“阿弥陀佛，十年未见果是故人。”

“咯咯，当日刀联会一别当真宛如昨日，大师英风不减，叫人羡慕呐。”

虽然稍稍改变了模样，但悟守大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已经长成端庄美人的魔教圣女寒见素。

…这其实并不奇怪，毕竟以霜夜云的本领，前几次寒见素以神通本领易容成种种面貌都骗不过他的法眼，这次以本相现身当然没有认不出的道理。

真正让悟守大师奇怪的，恰恰是魔女这次没有利用变化，企图瞒天过海。

——或许，是魔教终于要有所动作，她没必要继续藏身幕后了？

“施主不是说有要事相告？不知此时是否可以明言。”

“大师亲至，小女子自然不敢隐瞒，只是此事牵涉重大，大师可要有所准备啊。”

…你不说，这边怎么准备？

霜夜云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摇了摇头继续道：“请说吧。”

“不知大师可记得十年前的往事吗？”

“嗯…无坚不摧？”

两人都是心思机敏之辈，寒见素略一点拨，悟守大师顿时明悟。

“此物贫僧早已交给少林，施主此时提及是为何意？”

“咯，大师何必明知故问，恐怕您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吧，何不先联络其他佛门高僧，先行确认呢？”

——猜测，自然是有的。

但对于尚处在布局阶段的霜夜云来说，这样的变化并非他所期待。

前些日子相助七秀之事最终由抱剑僧一力解决，少林寺内也没弄出什么大新闻，悟守大师原本也以为这只是密宗与外域强人的一次佯攻，但听寒见素话里的意思，似乎收藏在少林寺内的战神遗宝也出了岔子！

若当真如此，恐怕西线的战事还会进一步恶化，乃至全面崩溃，到那个时候天下大乱难免涂炭生灵…

但同时，对于寒见素提供的情报，悟守大师也不是全然取信。

不管怎么说，这姑娘都有个魔教圣女的身份。虽然到目前为止，几次默契的合作中，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恶意，但也不能排除这次关于战神遗宝的消息是某人计划一部分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借这个机会投石问路，那少林方面如果反应过度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霜夜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先跟恒智方丈私下透透口风，以策万全。

“…如此也好，贫僧失陪了。”

事关重大，拱手行了一礼后悟守大师扭头就走。

两位知客僧一直陪在身边，却只觉云里雾里什么也没听懂，等他们回过头来再看向寒见素那边，才突然发现就在霜夜云转身的同时，那姑娘也似一缕青烟，突然没了踪影。

山门寂静，仿佛谁都不曾来过。

…他们当然不知道，一场波及整个武林，整个神州的浩劫自当由此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