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悟守师弟的法子很好，贫僧以为可以实行。”庄严殿主恒本拱手，算是认同了霜夜云的说法。

几日接触下来，恒本向来是这幅与人为善的模样，此事他不发表反对意见是在情理之中。

但另一方面，最先提起内奸之事的恒法却显然并不买悟守大师的账。

“外敌入侵，此刻中原武林神州天下都在危急之中，若我等四人都有嫌疑在身，那有关调查之事就不宜直接插手，否则若是有心人从中作梗，佛宗危矣！”

恒法义正言辞，双眼之中不带一丝犹豫：“依我看来，应该在我等四人之外另寻有能者处理此事。”

“这…恐怕有些为难吧。”恒本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寺中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找出能够胜任的人选。”

一口气将方丈、戒律院首座、庄严殿殿主以及悟守大师四位先天高僧排除在外，少林寺就算底蕴再深，恐怕也很难再找出其他位分、实力都合适的人选担纲重任。

而若选的人不够分量，那么勉强涉入这趟浑水之中，受托者不仅无法完成任务，恐怕还将自身难保。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普通人想要进行调查，势必要深究到少林的一、二把手，这其中的阻力和压力已是不言自明。更何况盗宝之事眼下还可能与外域与密宗作乱的战事相关，贸然卷进这场漩涡的人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恒智：“两位师弟之言都有道理，老衲以为我等四人中也只有悟守师弟牵扯最浅，把此事交托给他来办似乎最为妥当。”

恒法：“方丈师兄三思！试想，无坚不摧失窃之事，师兄作为一寺主事都不曾知晓，那悟守又是从何得知的详情？若不交代清楚，本做以为他的嫌疑最大！”

悟守：“这嘛…”

恒法：“师弟何必吞吞吐吐！？”

戒律院首座强逼，霜夜云也是心中无奈…虽然他本人的确与这次盗宝事件没什么关联，甚至无坚不摧失窃期间，他很可能还在省恶崖上服刑，可一旦交代他的情报来源于魔教圣女，那多年来门户之见的恶果必定会让他的嫌疑大大提高。

相反，如果悟守大师拒不交代此事，眼下这种情况似乎又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按照戒律院首座严正法度的行事风格，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

——方才在山门外与寒见素见面时并未避人耳目，以恒法大师的行动效率，半刻中就能得到线索。

继续追查下去虽然不太可能挖出具体的藏身之处，但确定他们魔教人士的身份不算什么难事。

到那个时候，霜夜云无疑更加被动。

于是权衡之后，悟守大师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包括十年前双方最初是在云渡山下有过一面之缘，再到后来南平公务员考核、赦刀岩刀联会之乱，所有的事情，霜夜云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种积极配合组织调查的态度虽然避免了株连之罪，但也让悟守大师在犯罪嫌疑人的道路上越行越远，有关无坚不摧丢失的事件更不能交给他来办理。

莫名之间，一场信任危机开始在少林高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