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刚刚才大发神威的许木,居然如此和蔼地跟老板娘亲切交谈,不远处的摊贩老板们,也全都打消了恐惧,纷纷围拢过来,听了片刻之后,便七嘴八舌地也跟着诉起苦来。
“就是就是!小哥你是不知道啊!原来咱们每个月虽然都要交两百块钱的保护费,但人家豪哥,那可是真办事的!”
凉皮老板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似乎完全把许木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见他一副体贴民情的模样,忙不迭地抱怨了起来:
“哪像这几天出现的那些人啊,收的保护费多了不少不说,居然还什么都不管,上午这波人来了,下午又换另一波,要不是您今天把黄毛他们赶走,我这两天呀,都得被收了有三四次保护费了!”
“哦?”
看着对方心有戚戚然的模样,许木登时惊讶问道,
“收你们保护费的,那个谁,豪哥是吧?怎么,居然还干点正事?”
“可不?”
一个四十多岁口音浓重的妇女,闻言当即回答起来,
“咱们这种小摊小贩的,每个月是两百块钱,不过收了钱的话,别人再来找麻烦,他们可就都拦下了,只要城管出来了巡逻,豪哥也会安排人提醒大家,省得我们两眼一抹黑,跑都没地方跑。”
“对对对,还有啊,咱们做这种生意的,垃圾总不少,不过交了钱的话,搞环卫的,也就不为难大家,只要扔得不过分,他们顺手就给扫了!”
又有一个带着眼镜的老板,也跟着插嘴道。
“那你们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么?”
许木疑惑问道,听起来,似乎大家对于原来豪哥那种收保护费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可这种事,不是违法的么?怎么好像反而还颇得人心了?
“不满?”
听到许木追问,几个人纷纷迟疑起来,良久,才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声音,躲在人群里嗫嚅道:
“其实吧——要是可以不收保护费就好了!”
但她的话,很快便被人反驳起来——
“这年头做点小买卖,哪里有不给地头蛇交份子钱的道理啊?小姑娘你是刚入行还不知道,嘿——我走南闯北了大半辈子,呆过的地方少说也有十多个,就还真没见过哪个地方,是没有人收钱的!有的地方,官府收!地头蛇收!过江龙也收!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更是胡搅蛮缠地收!一波接着一波……要我说啊,江左区这儿,好歹还算是有点规矩,远的不提,就隔壁的江右区,头几个月我就在那边,保护费可是每个月五百呢!”
口音浓重的妇女,闻言也接着补充道:
“可不——要是交点钱,就能够买个平安的话,我们也乐意,可惜现在这江左区也乱了套咯,按理说那些人都有地盘的啊,怎么最近都过界闹了起来?江左区不是刘军刘老大的地盘么?他怎么都不管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在场的人当中,只有许木心知肚明,可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大家,赶紧尴尬地把目光投向了无人处。
“唉——”
见无人真正知晓其中的答案,几个老板纷纷唉声叹气起来。
许木稍微有些歉意地道:
“大家放心吧,这里的秩序,很快就会恢复的!”
但对于许木的保证,众人终究不过是当成安慰来听,毕竟,他们熟知的那些地头蛇还有大佬们当中,并没有许木这么年轻的一号人,很难相信他会真地长久保证大家的平安。
“对了,除了江右区的这帮人,你们最近,还有没有看到过别的区县的不良们出现?”
许木转移话题道:
“别的区县的?”
凉皮老板顿时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道:
“听说隔着两条街的同兴道那边,好像最近有江离区的人出现过!”
口音浓重的妇女也补充道:
“我听一个姐们说过,好像JX区的人也来过,找她收过保护费,要三百呢……”
江离、江夏,也是江城市下辖区县,人口,经济比之江左区都差了一筹,但跟江右区一样,都与江左区接壤,毫无疑问,当江左区出现变故的时候,他们那边的不良们过来抢占地盘,最是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