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墨生鼻子都气歪了,世上怎么还有比他更无耻的人,他实在想直接掐死这个女人得了。
可他不敢。
又舍不得。
这个女人会酿酒,会酿天下第一酒‘醉仙酿’,虽每年只酿一坛,但谁叫这女人随手酿出的酒也是好酒美酒,绝顶的酒,这如何杀得。
他只能又气又堵又讲理,然后说:“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可恶的女人,你忘了吗,那天柳云生这个乌龟蛋提着谭飞虎的人头来找你,你说这等恶人该杀,要把今年的醉仙酿送给他!”
吕墨生说着已气的不行,五年前琴香酒用一坛醉仙酿把他骗到这里,骗他修房子,骗他做桌子做椅子,还骗他洗碗洗筷子洗被子,而后每一年的醉仙酿都是他的,可今年不一样,来了个叫做柳云生的,这个龟蛋就连名字都跟他犯冲,墨生,云生,一个黑一个白,岂非天生的死对头。
琴香酒笑了,捂着嘴在笑,笑的如此美丽,就好像灼日初升,美的让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吕墨生不仅眨了,还眨了好多下,还气,气的眼皮子都快炸了。
“恶女人!你还敢笑!”
“我警告你啊!我要发飙了,再不给我酒我就发飙,跟你说,我发飙起来连自己都打!”
琴香酒已笑的肚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说道:“晚了!”
“晚了?”吕墨生急忙追问:“什么晚了?”
“你算算今天是几日。”
吕墨生一怔,随即掰着手指开始算起来,可算了半天没算清楚,顿时烦躁道:“我管你几日,我要酒,再不给我酒我就杀人,我才不管你砸不砸酒,我先把柳云生这龟蛋杀了!”
琴香酒默默的看着怒火朝天的吕墨生。
吕墨生没来由一阵心虚,他是不死阎王,按理说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他怕的东西?
五年前的确如此……
但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琴香酒的眼睛就像修炼了什么厉害恐怖的功夫,只要她一盯,吕墨生就虚,心虚,眼虚,肠子都虚。
“你你你你盯着我干嘛。”
“你长得像花,看看行不行。”
“行个屁!”吕墨生心头大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骂出来。
琴香酒突然柔声说:“你回来晚了,昨日是三伏天,酒已经送出去了。”
吕墨生听的呆若木鸡,这才明白了那句‘晚了’的意思。
醉仙酿不同别的酒,成酒之日恰恰是一年天道最热的三伏天,那时喝来,口中甘泉,浑身上下的毛孔好似被仙气冲顶,爽的不要不要的,简直神仙也不换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雄无功说‘晚了’,若真的等到雄无功杀了柳云生才回去喝酒,岂不错过了最好的时辰?
当然,他现在不仅错过了时辰,就连酒都没了,那心是拔凉拔凉的,倒是和醉仙酿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吕墨生气啊,问:“那该杀的柳龟蛋在那?”
琴香酒道:“想杀了他?”
吕墨生说:“难道不该杀?他喝了我的酒!”
琴香酒道:“现在是别人的酒,而且已进了别人的肚。”
吕墨生不理琴香酒,怒气冲冲的去找人,客栈只有十二间客房,一间间找,很快就能找到。
然而根本不用他找,非但不用他找,柳云生自己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