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到辰时,便有武阳宫的人等候在白水城最著名的烟花坊前。
就这两日,武阳宫中的那一位,似乎突然变得异常疯狂。光是昨夜被从武阳宫抬回烟花坊的女子就已经有十四人之多。
以至于今日烟花坊索性就挂了歇业的牌子,不再接待其他的客人。
虽然说进武阳宫可以得到一笔相当不菲的报酬,可每每看到那些被抬回来的姐妹,这些花娘再是如何视钱如命,也终究是会感到害怕的。
特别是昨天晚上被抬回来的十四人,可以说都只留了一口气。从头皮到脚趾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原本安排在今日要进武阳宫的好几个花娘都告了病假不敢走出花坊一步。
“罗妈妈,姐妹们是来卖身子的,不是来卖命的,您看看,您看看,娟儿,谢儿,白柳,恩恩,昨天还是咱们烟花坊的几位头牌,今日变成了什么模样,这沉甸甸的金子拿回来,还有没有福气去消受,都很难说啊!”
一个身穿紫缎绫罗的艳丽女子义愤填膺的说着。
原本应该充满脂粉香的烟花场所,现在每个角落都飘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
十四个姑娘都被大夫浸泡在大大的木药桶中。
被叫作罗妈妈的是眼下这座烟花坊的鸨娘,她又何尝不是满脸的苦色。
这些女子虽然是在她这儿挂牌做生意的,可这日子久了,人家口口声声喊着她妈妈,还帮她赚着钱,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她们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她何尝不心疼,可是武阳宫中的那一位又哪里是她一个经营风月场的小鸨娘能够忤逆得了的。
咚咚咚,楼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从二层楼上一个屋子里跑了出来,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了,一个踉跄直接就从楼梯上摔滚了下来。
“小宝子,小宝子,你怎么样!”
姑娘们连带着鸨娘一起跑上楼梯口去询问那个少年的情况。
少年一脸惊慌失措,死死的抓着鸨娘的手,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白白白柳她!”
“白柳她怎么啦?”鸨娘比少年还要着急,拼命地晃着他的身子让他赶快说。
有几个性子急一些的姑娘已经拎着裙子开始朝着二楼上白柳所在的房间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白柳白柳她死了!”名叫小宝子的少年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
鸨娘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不等她哭出声,两行清泪已经滑落。
白柳平日里最是乖巧懂事,从不与坊中的姐妹争执,处处与人为善,更是将她像自己的亲娘一般服侍。而鸨娘亦是早将白柳看作了自己的女儿,私底下偷偷找过白柳好几次,想让她脱离烟花坊。
鸨娘甚至答应白柳可以帮她谋个新的身份,摆脱掉官府划定的娼妓身份,找户好人家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白柳却说舍不得烟花坊的姐妹,也舍得鸨娘。
原本这一次好说歹说,白柳已经答应要离开烟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