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半，陈青云除了读书教书就是与双儿灵儿逗闹。

和韩倾城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挺忙的，要处理大大小小商铺上的事情。至于小竹楼上里的主仆……

“也不知道婉儿和她小姐过得如何，病情好转了没有。”

喝完粥，心里念叨，陈青云和往常一样，行走在前往青溪书院的路上。

而青溪旁边的小竹楼里，主仆两展开了一番谈话。

“两首歌的词曲虽然古怪，却十分动听，真是陈公子教给你的？”

这些日子，婉儿闲着没事就唱起当天陈青云教给她的曲子，李青丝听多了也能哼出几句。

“可不是，吓了一跳。”想起当天情景，婉儿历历在目。

“大夏王朝甚至整个天下都没听过这种词曲，肯定陈公子自己写出来的。”

到底是曾经的大花魁，李青丝自然精通音律，这些天她翻遍所有曲谱都没发现相似曲儿，于是得出一个结论。

婉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很赞同小姐的看法。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李青丝轻唱着《花好月圆夜》，不由失神。

“如果得到完整的词句，必定是一首流芳千古的佳作。”

风月场所出身的李青丝，本就擅长诗词歌赋，她深知凭这几句所达到的高度，足以让整个江宁城的读书人羞愧。

“小姐一说还真是，这几句比许多自诩学富五车的狗屁才子——写出来的大气多了，难不成登徒子还会写诗？”

婉儿跟着念了一遍，觉得小姐说很得有理。

只要闲下来，婉儿总是隔三差五念叨陈公子，嘴上虽然前一句登徒子后一句登徒子地大呼小叫，过后也会嘀咕：“小姐，小姐，陈公子不是坏人吧，是吧是吧？”

到底没经历太多世事无常，婉儿的世界里，将人简单粗暴地分为两种：好人和坏人。

倒也省事。

对于李青丝而言，这个世界，可不是单凭一句好人坏人就能概括所有人的。

作词作曲、生火煮粥、精通医术等等，虽然相识不久，但从陈公子身上完完全全找不到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待人接物没有多少功利心和企图心，和以往所见的才子书生完全不同，没有太多繁文缛节，没有太多规矩讲究，这才是真正的风流风骨啊。

说起陈公子开的药方，还真神奇，半个月时间，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往大了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转念，李青丝微微摇头：“或许在陈公子眼中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自从被负心汉欺骗后，李青丝心灰意冷，花费了大部分家当从天香坊里赎身。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对男人刮目相看，可这些天脑海里时不时蹦出‘陈青云’三个字，实在让人恼火。

“以后应该没有交集吧，说到底，只是简简单单的萍水相逢。”

（……）

“夫子好！”怯生生的声音，乌亮亮的双眼，白嫩嫩的脸蛋，一名青溪学院学生头顶可爱的双马尾，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地正规揖礼：

左手压右手（女子右手压左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与额头齐平，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上扬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这是古代学生对老师非常正式的行礼，可一名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这么行礼，像个个小大人似的，还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五姑娘啊又变漂亮了。”行礼的是韩家二房的小女儿韩宝妆，陈青云忍不住夸赞。至于小五姑娘的称呼，因为韩宝妆平时懂事可爱，喜欢学大人模样并且学得有板有眼，被大家取了个小五姑娘的响亮名号。

“嘻嘻，夫子过誉了，谁叫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韩宝妆尽量想在自己尊敬的夫子面前展现完美形象，蹩脚地学起大人们的做派，憨态可掬的乖巧模样，愈发让人觉得可爱了。

“夫子好！”后面又有一群学生亲切地作揖行礼，陈青云笑着招了招手。

“话说二郎神厉害还是孙悟空厉害？”

“不废话吗？孙悟空大闹天宫，本领超强，火眼金睛，七十二般变化，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肯定孙悟空厉害。”

也有人讨论的话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