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惠公主还要执拗,苏培盛已经上前,半哄半劝,好不容易才把这小祖宗送出了坤宁宫前殿。
殿中,见年妃仍在僵持不下,吉灵便口齿伶俐地道:“娘娘,您口口声声指责嫔妾勾结张贵人,有心戕害公主
嫔妾倒想问一问:皇上与怡亲王棠棣情深,公主倍受皇上疼爱,公主是何等尊贵身份?嫔妾不过一个小小贵人,怎有胆子做出这等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之事来?”
她顿了顿,又道:“二来,皇上厚待嫔妾,况且公主才十一岁,嫔妾怎下得了如此痛手?
三来,即便果真如娘娘所说嫔妾勾结着张贵人要戕害公主,张贵人又如何能算准了跌倒的时间与角度、力道,正好让嫔妾手中的箭矢射中公主?”。
这话说到关键处,众人都不由得微微点头。
吉灵环顾众人,并不给年妃说话的机会,行云流水向下道:“四来,嫔妾又如何未卜先知,知道皇后娘娘会提议让公主贴第一朵花?
又如何猜到公主会心血来潮,拿着花贴盘子便不撒手?更如何预料到皇上会点名让嫔妾来射箭?”。
她注视着年妃,从从容容地问道:“试问年妃娘娘,嫔妾哪来的本事,如此神机妙算,将这一步一步都算得环环相扣,恰好不错?若按照您的意思,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被嫔妾买通了,配合着嫔妾呢!”。
皇后是在旁边沉默良久的,这时便忽然抬头,一脸自责地对胤禛道:“皇上,今日之事,说千道万,还是怪臣妾!若不是臣妾提议着让和惠来贴第一朵粽花,后面她也不会受伤了,臣妾应当自请罪责!”。
她说完欲起身,胤禛只是抬手微微向下,示意皇后坐下。
年妃咬住下唇,只恨恨地道:“吉氏,皇后一向是偏袒你的!你当大家伙儿都是瞎子,平日里看不出来么?旁的不说,便瞧瞧你那日日奉承的样子,本宫看了便觉得恶心!”。
张贵人本是一直站在吉灵旁边的,这时候便踏上一步。
她挡在吉灵面前,脸上泪痕未干,却鼓足勇气亢声道:“年妃娘娘,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她正位中宫,吉贵人处处对皇后娘娘尊敬有加,这又有什么错?”。
年妃未料到一向懦弱的张贵人,竟敢当众反驳自己,当即连连点头冷笑道:“好!好得很!两个贵人同气连枝了,真真是了不得了!你”。
她还要再嚷嚷下去,胤禛猛地一拍桌案,烦躁地呵斥道:“统统给朕闭嘴!”。
天子一怒,众人心惊胆寒,立即满殿黑压压地跪伏下去。
皇帝极少如此显露情绪,见胤禛这般,皇后再不敢坐着,当即站起屈膝道:“皇上息怒!”。
懋嫔见状不妙,眼眸一转,立即伸手轻轻推开前面人,排众而出,对胤禛跪下,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请息怒!臣妾斗胆有几句话想对皇上说。”。
殿中极安静,只听得懋嫔微微喘息之声。
胤禛半晌才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说!”。
懋嫔放柔软了声音,细细地道:“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年妃娘娘这性子是率直鲁莽了一些,心思却是极单纯的,不过是姐妹们斗了几句嘴,气头上来了,这才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