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行像个木头人,任由她摆弄着。白苏把粥碗放在他面前,“你自己能捧着碗喝粥吗?”昨天一勺勺喂他真是太麻烦了。
白景行木着脸没说话。
“算了,我喂你吧。今天给你炒了个鸡蛋。病号需要补充点营养。”说着白苏端起碗就要喂他。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谁呀?”白苏脆生生的问到。
“是我,郑屠。”
“郑大哥来了。”白苏的声调里透着欢快的情绪。把碗往白景行手里一塞,也不管他看不看的见,“你自己趁热喝吧。”
院子里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白家妹子,我给你带了肉过来。”
“郑大哥你这么客气,多少钱?我去拿银子。”
“这就见外了,你拿着吃吧。”郑屠声音洪亮,边说边朝着屋内走来。
走到门口,他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妹子,这人……怎么坐起来了?”而且还端着一碗白粥喝的正香。
白苏跟在后面进屋,无奈的道:“郑大哥,这人健壮如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郑屠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人还不是他给挑的么?“我见他昨日奄奄一息,怎么今天……”
“他就是眼睛看不见,还有腿上的伤比较严重。其他也没什么病,许是饿久昏厥了。我昨晚给他喂了粥和药……”
不等她说完,郑屠就痛心疾首的打断了她:“你这是想买个寡妇的身份,还是想买个累赘啊?他反正也动不了,你别给他……”
不等他说完,白苏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人还在你眼前好端端的坐着呢,你们就这样讨论怎么让人家死,真的好吗?
“我们出去说吧。”白苏轻声说。
虽然到了院子里,但是以白景行的耳力,还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家妹子,你爷爷不在,你一个人养家糊口本就不易,现在还要拖着个残疾。这往后日子可怎么办?”
“郑大哥你放心,我略懂点医术。靠给人治病卖药赚点钱,日子还过得去。而且他脉搏强劲,不是将死之人。爷爷说过我们白家的人不能见死不救。”
“白家妹子,你还年轻,又长得好。如果要想以后自由,就别给他吃食,他又动不了,挨不过三五天。你要是看上他,那就给他治治……”
“郑大哥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看上他。我只是看他是个可怜人。”
“唉。”郑屠重重叹了口气。
“你别叹气,我看他身强力壮,等我治好了他,让他给我当牛做马干苦力。我也不亏。”白苏笑嘻嘻的逗趣到。
其实郑屠本就对白苏有意,但是他成过一次亲,年纪也比白苏大许多,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只能默默的对她好。
想不到一个月前,那宋家段氏退亲之后,又开始作妖,一开始是指使着媒婆上门给白苏说亲,被白苏拒绝之后,自己亲自带着一帮七大姑八大姨的,天天上门给白苏介绍些歪瓜裂枣。
被白苏骂了一顿之后,她居然搬出了“制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的历法,说她要是不嫁人,就去官府告她,让官府的人来给她安排一个夫君。
那天傍晚,白苏找到他。郑屠激动的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想不到白苏居然提出要买一个夫君这样惊世骇俗的法子来。
他也不是没有小心思,买个将死之人,等那人死了之后,白苏就是个寡妇了。别人介意,但他不介意,他和白苏……
“郑大哥?郑大哥?”白苏的叫声让他回过神来。
“哦,对了。”郑屠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妹子,你给我二十两银子,买里头那个人,包括办那些文书只花了十两,剩下的你拿着,现在你家里有两口人,多的是花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