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细细打磨,层层修改,直到元僖站在身后许久,方才察觉。
元僖抚着那把刻着梅花的玉梳,“果然巧夺天工,若初的手法,尤胜于宫中巧匠。可为什么,刻成一把梳子呢?”
若初静默拉他在镜前坐下,解散头发,轻轻梳理,缓缓揉捏,唯恐弄疼他,“都说长发绾君心,可明日要与你结发之人却不是我。我只能用这把以心血铸就的玉梳,为你好好梳梳头发,也许,这一片青丝真能挽住你的心。”
元僖心中微微沉浸,触手扶住她的指尖,忽然剪下一撮头发放入她手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初,我说过,我的妻子只有你。”
不等若初反应感动,自己的一撮头发也被他被剪下,与他的青丝一起缠绕绾成同心结。
两人默然相对,握着情意相投的心意,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次日,便是许王府大婚娶王妃的大喜之日,王府早已张灯结彩,喜庆融融,唯有若初称病不出,将一切杂事都交由李忠办理。
面对劝慰的静雨,若初憋着满腹心事,“就让我再任性最后一次,明日,我就会乖乖认命,不再心存幻想,规矩侍奉主母,晨昏定省,绝不再僭越礼法,让大家为难。”
静雨安静地在一边煮茶添水,“夫人,无论何时,静雨都会陪着您。”
窗外吹打之声临近,越来越欢畅淋漓,想来是新妇入门了。
此时应是宾客满座,行礼成婚的之时,忙碌的仆妇小厮来来往往,不时传来欢呼雀跃。
唯有沁梅园前,冷落凄凉,连伺候笔墨的丫鬟都噤若寒蝉,唯恐惹得主子烦心。
孙贵妃身边的冯姑姑,叩门而入,“张氏,今日是殿下大喜之日,贵妃娘娘让奴婢带几句话给姑娘:无论你之前如何得宠,在这府中如何作威作福。如今主母入门,嫡庶尊卑有别,你身为妾室,若再不知检点,扰乱殿下后院清净,莫怪法不容情。奴婢告退。”
若初忍痛佯装无恙,放下笔墨,恭敬施礼,“恭送姑姑!”
她扶着静雨走到沁梅园前院,望着远处来往人群,欲哭无泪。
韩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面目平顺,看不出喜悲,“你还好吗?”
若初懒得搭理,只微微向他施礼道谢,“这里是后院,殿下莫不是迷路了吧。静雨,你送送韩王殿下。”
“你不用着急赶我,二哥成婚,我就想来看看你。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