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陈王的师父云游归来,暂留王府。
若初心生好奇,打探这位师父是何方神圣。
芸香自豪地告诉她,陈王的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山居士苏道延,以秋风浣花剑名震天下。三年前打败雪阳居士梅心远的阴阳霹雳剑,赢得天下第一剑的称号。
只是苏道延醉心武功,常常云游挑战对手,陈王虽为他的弟子,却难得他的真传。又因是皇子,平日教导也不甚严厉,陈王的武功修习也就尔尔。
若初闻言偷笑,难怪这陈王连慕容峰和张无霜的武功路数都看不明白,虽然拜了个名师,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他手里那把青虹剑能让敌人忌惮三分。
至于这苏道延,若初在逍遥阁也见过一次。记忆中是个满脸胡须又目中无人的家伙,看重自己的江湖地位,醉心武学,却对慕容峰敬重有加,称赞他是天下第一人。
不想此人竟然还投靠朝廷,成了陈王的师父。看来他不仅要江湖地位,还想借助朝廷的助力,光耀南山门楣。
对于这个苏道延,若初也不担心,见他的时候她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女大十八变,这老头子根本不可能认出她。
只是他这一来,陈王就跟着他日日练剑,很少来看她了。
若初耐不住寂寞去看他,远远看到了苏道延对陈王的剑法丧气摇头,“殿下这半年来为何不见长进。为师留你的剑谱可有日日练习?”
陈王面露惭色,“师父,是弟子愚笨。”
苏道延长叹一声,“殿下,这套南山花明剑是我南山派最基础的剑法,你的几个师兄师姐都可以在半年之内都练成,你虽是外门弟子,可自你拜师以来,老夫自问也尽力传授。这都一年了,怎么还是不得要领。你贵为皇子,我也不指望你传我衣钵。只是,前些日子听闻殿下还遭人追杀,失踪了好久,为师很是担忧。幸亏你如今无恙,你若练熟这套花明剑,即便师父不在,也够你自保。”
陈王自惭形秽,“师父恕罪,是弟子有负师父教导。这次,还请师父能多留几日,弟子一定将这套花明剑练成。”
苏道延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是弟子收进门,到底也不能不管。
他忽然抓起陈王的胳膊,雄厚的内力便源源不断送到徒儿体内,片刻撤下,稍稍运气调息,“殿下,你是皇子,将来指点江山,一统天下才是你该倾力争取的。武功自保足以,无所谓成为武林高手。为师传你这些内力助你练功,不日可成,却要你平心静气,清心寡欲,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走火入魔。”
陈王感激不尽,立即满血复活,加紧练习。
若初悄悄退出,他这几日要清心寡欲的练功,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后来的半个月,苏道延日日传陈王内力,助他提升修为,又亲自指导,陈王的花明剑很快能够熟练驾驭。
苏道延便向他匆匆请辞,“殿下这套剑法初成,当勤加练习,方可提升内功修为。我与雪阳居士梅心远的比武之约将至,明日便前往九机山。”
若初猛然听到九机山的消息,又惊又喜。
她记得义父提过:苏道延与梅心远这两个老对手,总是自视自家武功剑法为天下第一剑,几乎见面就要打一场。
三年前,苏道延上缥缈峰应战梅心远,险胜,可当时梅心远的夫人刚刚过世不久,苏道延认为有失公允,便主动相约三年后去缥缈峰再比试,请义父做见证人,一局定胜负。
慕容峰才懒得搭理这些烂事,“我逍遥阁是讲学问道之地,不适合整日打打杀杀。我慕容峰也不擅剑法,实在不敢与二位争长短,就不看你们打架了。”
慕容峰不愿理会,这苏道延竟然又缠上了九机山宫主尹正声,要去他那儿比武,还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老顽固一个。
若初跟赵怀分别已三月有余,既然苏道延要上九机山,便想趁机打探一下赵怀的近况。
她犹豫再三,趁送吃喝的机会,悄悄套话苏道延,“苏老前辈,您这次上九机山,既能稳坐天下第一剑,又能大展南山居士的威风。奴婢在此祝您旗开得胜。”
苏道延冷冷地应了一声,她便继续询问,“听殿下提起,前辈座下弟子各个出众,尤其大弟子于汉辰最得前辈真传,江湖上也早有盛名。此次上九机山,听闻这九机山尹宫主也有几位高徒,不知前辈以为于大侠与尹宫主的爱徒赵怀相比,如何?”
苏道延并不搭理,径自吃饭。
若初想为他斟酒,却猝不及防被一个“滚!”字弄得面红耳赤,只能恹恹退出,心中暗骂,“好你个苏道延,果然还跟之前一样,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一副尊崇的模样,对我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侍妾,便是说个话也懒得回应。这般拜高踩低,也难怪义父对他看不上眼。”
苏道延走后,陈王得了空就带着礼物来看若初,“这些天没来看你,这些东西你喜欢就留下。”